是来找他们的。

齐医生脸色大变，忍不住冲着这个眼球连开三枪。

“砰、砰、砰――”

喻止走在最前面，离眼球最近，清楚地看见子弹穿过眼球，眼球内部溅出几股透明混着血丝的液体。

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中，眼球瘪了下去，变得像薄薄的一层皮，湿漉漉地粘在地面上，黑眼珠还在皮上微微震颤，转动着看他们。

眼球被打瘪了也不会死。

它还在看。

喻止脸色发白，扭头挪开视线，下一秒，看清周围的变化后，他脸色更差了。

两侧居民楼的窗户后面，突然冒出了不少人。

晦暗的月光照亮了几张惨白的脸，脸上的眼球凸出了一半，乍一看像是小半张脸都是眼睛。

一个个黑眼珠转动，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和地上瘪了眼球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纯粹地看，静静地看。

这些不是人，是污染物。

??[108]路人甲

喻止僵在原地，握着枪的双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到极致。

担心这些污染物随时会袭击他们，他必须要睁大眼睛看着污染物。

看着这些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污染物，又是一种精神污染。

窗户后面一张张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突出的眼球撑大了他们的上下眼睑，像是卡住了随时可能掉下来似的。

一个个黑眼珠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不算空洞又说不上平静，诡异至极。

喻止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直到憋不住了，才缓缓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

污染物没有攻击他们，甚至一动都没动。

喻止缓缓吐气，在遵守污染区规则的前提下，污染物一般不会发动攻击，但是不遵守污染区逻辑规则，污染物是一定会攻击他们的。

也就是说，刚刚齐医生对眼球开枪，竟然没有违反污染区的逻辑规则？

喻止抿了抿唇，试探地往前迈了一小步。

下一秒，所有污染物的黑眼珠都动了动，整齐划一地凝视着他。

喻止清晰地感受到数不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仍然只是看，没有其他动作。

污染物们甚至连脑袋都没有偏一下，只是转了转眼珠。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污染物们又动了动眼珠。

他定了定神，艰难地忽略两侧的污染物，朝着身后的陆黎明和齐医生招了招手。

见状，陆黎明动了动僵硬到发酸的脖子，同手同脚地往前走，跟上喻止。

齐医生的情况比陆黎明好，一边换弹匣一边往前走。

喻止走了两步，感受到衣角突然被扯了下，他回头看过去，陆黎明凑到他面前，张了张嘴：“喻――”

大概是由于太过紧张，陆黎明说话的声音明显变了个调，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黎明吓得一把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扫视周围，见房子里的人都像没听见似的，他才松了口气，颤巍巍地用气声：“喻哥，这些都是污染物吗？”

喻止点头：“应该是。”

陆黎明苦着脸说：“我刚刚只顾着看那个滚过来的眼球，都不知道这些人没时候出现的。”

齐医生：“我也是。”

说到滚过来的眼球，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最近的一个路灯。

路灯没有亮，月光洒在拳头大小的白色灯泡上，灯泡突然动了动，露出另一面的黑眼珠。

路灯柱上悬挂着的灯泡变成了眼球，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

陆黎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