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男沉默地摇摇头。

陈医生：“那就念一下这段话收尾。”

姜胜男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照着念道：“大海是我们的故乡，生命起源于海洋。海洋是生命的摇篮，为生命的诞生提供了适宜的环境和物质基础，经过漫长的演化过程，逐渐形成了地球上丰富多彩的生命形式。”

一阵?O?O?@?@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陈医生站起来了：“念得不错，记得把视频传上去，别忘了写日记。”

姜胜男点点头，伸手关掉了视频录制。

第一个视频结束，喻止点开第二个视频。

姜胜男看起来没有休息好，神态比前一天更疲惫：“我叫姜胜男，今天是11月2号，我第三天到这里，你是陈医生。”

陈医生：“你昨天没有休息好？”

“没有，”姜胜男顿了顿，对他说，“我改方案改到十一点，今天早上六点多又被喊起来。”

陈医生愣了一下：“你这两天一直在工作？”

姜胜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嗯，部长说我已经请过太多假了，再不工作就会被辞退。”

“被辞退就不能享受公司的免费医疗，自费医疗我也承担不起，还要交房租、重新找工作……”

继续为陨星生物科技打工，处理熟悉的事情，是目前对她来说最简单最好的一条路。

说到工作，她主动对陈医生说：“我想要一个蓝牙键盘和鼠标。”

陈医生：“我等会儿帮你问问。”

姜胜男：“好，谢谢你。”

陈医生：“小事，不用客气，”

“念一下那段话。”

姜胜男：“大海是我们的故乡，生命起源于海洋。海洋是生命的摇篮……”

“念得不错。”

11月3号，第三个视频。

这一天的姜胜男眼睛下面多了两个黑眼圈，眼神都有些呆滞：“今天是11月3号，我叫姜胜男，你是陈医生。”

陈医生：“昨天又熬夜工作了？”

姜胜男：“没有，我睡不着，海底下太压抑了。”

陈医生问道：“海底的景色不美吗？”

姜胜男嘴唇动了动，眼里带了一丝茫然：“我没有感觉，我应该认为这里很美吗？”

陈医生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有很多人去浮潜、深潜，就是为了欣赏海底的景色。”

“你觉得大海很压抑可能是，”他顿了顿，语调稍稍压低，像是在试探似的，缓缓说，“因为你精神有问题。”

姜胜男对这话没有排斥的反应，像是早就接受了这件事，问道：“那我要吃药吗？”

陈医生无声地笑了下，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暂时不用吃药，你再调养几天，记得好好写日记。”

姜胜男：“好。”

陈医生：“念吧。”

姜胜男：“大海是我们的故乡，生命起源于海洋。海洋是生命的摇篮……”

11月4号，第四个视频。

“今天是11月4号，我叫姜胜男。”

姜胜男眼下的黑眼圈更深了，头发也没有前几个视频那样利落整齐，散乱地扎了个马尾。

她主动对陈医生说：“我感觉……外面的鱼都在看我。”

“现在也在看我。”

喻止看向姜胜男身后，十几条灰绿色的鱼悬浮在窗外。

它们直直地对着屋内，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空洞呆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过来似的，乍一看有些渗人。

下一秒，喻止听见陈医生淡定地说：“窗外没有鱼。”

“你出现幻觉了，你的病情变得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