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都是对他的煎熬质问和逼迫。
天下之大,孟谦竟然除了把自己送上门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一方是情义,一方是道义,两者都不能舍弃,孟谦只好牺牲自己。
始终没有结束的折磨宣告着他始终死死咬着那口气,绝不肯说出秘密。而那几份触目惊心的视频,无一不在宣告着孟谦的坚毅。
苏折听完了全部的真相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牙齿寒战的咯吱咯吱响:“……我、我师兄……他现在……”
“他早死了。”顾然毫不留情的说:“他去了那里的第九个月时死掉了,似乎在死前搞出了一点什么动静,给了永夜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然后永夜开始转型,近来越发收敛——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孟谦什么都没说,到死时也没有说。”
他严厉的看着表情以及呆滞僵硬的苏折,对这件事情下了一个定义:“他死是好事。”
对于那时孟谦来说,死亡的确算得上是一种幸福。
孟谦用九个月的折磨和最后的一死换来了他觉得无比值得的报偿:他的师弟幸福无忧的度过了成年前的日子。碍于誓言,永夜连这几个优盘都没法直接寄给苏折,只能寄给顾然。
顾然把所有的事情摊开后,就越过苏折走出了房间,只留下苏折一个人,无声的一个接一个打着寒噤,缩在宽大的椅子里,觉得整个世界都冷到漏风。
极致的冷后就是僵硬,苏折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活的浑浑噩噩,好像什么事都没法打动他,就连再看那几份视屏,态度都是恍惚麻木的。
他甚至找不出自己活着的意义。师兄保全了什么呢?一个知道真相后就行尸走肉一般的空壳?
他有规律有条理的活着,视线所及,不能让他产生触动;耳中所闻,不能让他感觉悲戚;口中所尝,不会让他觉得鲜美;他可以枯坐几小时,连眼珠都懒得转一转。
直到有一天,他在柳章台那里翻到了一枚书签。书签上印着: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苏折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触动,有什么东西猛然拉开了他心中的闸门,悲伤的洪水卷着痛苦的海浪倾泻而下,让他怆然泪下,痛哭失声。
他突然意识到,世上唯一一个甘愿用自己的痛苦来换取他安康喜乐的哥哥,也终于在受尽折磨后离开了。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