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还未适应朝闻的风土人情,老妪决定让他们多些人住在一起,适应得快些,也能聊得来。反正都是孩子,不会嫌拥挤。
没多久,梁鸿落顶着一脸阴霾回来了。
怀谢咳了两声:“鸿落道友啊……”
梁鸿落仍是气闷,靠在一侧的树干上,神色委顿。
逐晨说:“我知道你现在挺不好受的,但是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梁鸿落冷哼一声,正要说那就让风不夜来与他道歉。逐晨接了下去:“以后还有更多不好受的事情在等着你。”
梁鸿落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怀谢尴尬道:“师父以前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为何。”
逐晨走近打量着说:“莫非你真长得像师父的某位仇人?我看你的面相,并不丑恶啊。”
逐晨对着梁鸿落,并不觉得他讨厌,哪怕天耳通带给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人擅说谎,她也没生出太多恶感。
这便奇怪了,她是不喜欢说谎的人的。但直觉这种东西,本就很难讲。
“不曾听过师父有这样的仇人。”怀谢说,“我倒是觉得鸿落道友,与小师妹你有点像。”
“是吗?”逐晨又认真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半晌。
梁鸿落的五官轮廓深邃,肤色过于白皙,乃至是有些惨白。下巴要更为坚毅一些,眉骨要更加高挺一些,逐晨是瞧不出有多少相像。
逐晨说:“现下怎么办?你要走吗?”
“呵呵。”梁鸿落阴恻恻又异常坚定地道,“我不!”
逐晨想起来,是的,这人现在的人设可是为了报仇能千里追凶的倔强小白花,风不夜今日无缘无故打了他一顿,岂能这样了结?
但逐晨觉得他留下来,也只是自讨苦吃。武力差距是极为现实的东西,靠意念没有用。他这对手就选错了。
逐晨:“我说啊,兄弟……”
逐晨话没说完,瀚虚剑开始躁动,指引她去风不夜屋里。她只能朝怀谢做了个手势,让他劝劝这位朋友,记得珍惜生命。自己则去找风不夜。
梁鸿落又冷笑了几声,逐晨听着,觉得他快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第67章 竹实
逐晨敲门进屋,向师父行礼。
对方一张同款催债脸,耳提面命地同她说,梁鸿落这人,性情狡诈,面相刻薄,不似好人,让她不要与人亲近,最好是尽量离远一些。
逐晨心说不会吧?她也是知道一点面相的。梁鸿落五官端正、人中深直、双眉宽广清长,怎么都不算狡诈刻薄。
不过她也看得出风不夜是极其厌恶这人了,连他的名字都不肯说,只用“那人”、“那魔修”、“此人”来代替。
言语间还夹带了不少对入魔的恐吓与威胁。
后面的话,逐晨都听过好几遍了,可以说是倒背如流。总归就是命不久长,水深火热,不得好死呗。可风不夜明知如此又为何要入魔呢?
风不夜长长说了一段,见她没有应声,一幅低垂着眉目若有所思的模样,当即沉声道:“怎么?你对他莫非还有好意?”
逐晨惊然回神,忙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逐晨哪里敢说真话,恨不得将所有的贬义词都用上来,什么“贼眉鼠目”、“畏缩胆怯”、“面目可憎”,毅然与师父站在一起。风不夜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逐晨还是第一次见风不夜在背后说人坏话。一般来说,他看谁不顺眼,都是直接动手的。
当然,他方才也的确动手了,只是又克制住了。而且他的克制力不是非常强大。
现下这般,让逐晨又回忆起了当初给阿秃端水时的艰辛,仔细想想有点爽,只不过是酸爽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