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衔玉 李鹤鸣崇安帝 1321 字 1个月前

林钰想起自己与他这半路退了的亲事,抿了下唇没再吭声了。

路上在林钰面前做了回恶人,到灵云寺前,李鹤鸣又发起善心提前下了马,顾及起她的名声。

他将伞还给林钰,竟然当真牵着缰绳在前头当起了马夫。

他踩着山泥往寺中去,才进门,就见林母泪眼婆娑地候在院中,一副忧心如焚的模样。

下山时,李鹤鸣已提前派人告知林母林钰无碍,是以眼下林母虽担忧,但也还维持着平静没有失态。

林钰眼也红了,李鹤鸣朝她伸出手,林钰难得没推脱,攀着他的肩任他将自己抱了下来。

泽兰年纪小,忍不住哭声,哽咽着上来扶她:“小姐……”

林母脸上亦透着分藏不住的悲意,她上下担忧地打量着自己林钰,似有千言万语要讲,最后也只是握着林钰的手道出一句:“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林钰懂得她脸上这份悲从何而来,她一个姑娘,被反贼掳走一夜未归,此事只需透露出一句,那从今后她便再难有清白之名。

但事情已成定局,多思也无益。好在锦衣卫来得及时,她未真正受到欺辱。

林钰想到这儿,思起被冷落在一旁的李鹤鸣。她偏头看去,却见李鹤鸣如来时那般行走于青天密雨下,已经背对她们往别处走远了。

(13)姻缘牌

灵云寺里的那棵姻缘树说是百年梧桐,实际怕不止百年,树干粗壮,有壮年男子展臂之宽,高不见顶,仿若一棵通天树立在天地间。

枝叶繁茂,似一把巨大的伞盖,上面缀满了写着名姓的木牌,一眼望去,诉不尽的相思意。

梧桐树种在寺中一方宽院里,院中禅房里派了一名小沙弥看护姻缘树。房外檐下放了张木桌,桌上摆有笔墨木牌,想来是为香客提供。

李鹤鸣踩着雨走到院中时,何三正背对他从一旁的木盒子里挑出块牌子,弯腰趴在桌上,拿起笔偷摸着在上面写不知哪家姑娘的名字。

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字也识得不多,写个名字真是要难为死他。小沙弥看过许多来求姻缘的香客,羞涩腼腆的有,百般纠结的有,见何三提着笔迟迟落不下去,也只是微笑望着他,并不出声打扰。

踯躅煎熬,都是姻缘连成的一环。

男人来求姻缘这事说出去都要惹人笑话,是以何三刻意撇开来一众兄弟偷偷摸摸独自前来,却没想被李鹤鸣撞见了。

何三皱着眉头,在木牌上小心翼翼写下歪歪扭扭一个白字,但后边那个“蓁”字死活想不起来该怎么写,于是只好和木牌面面相觑。

他没了辙,想着干脆在牌上画个姑娘的小象,天上管姻缘的神佛仙子必然知道是哪位动人的姑娘。

就在他纠结之际,李鹤鸣已经提步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形挡去自厚重云层透落下的暗淡光线,何三下意识捂住木牌,不耐烦地转头看去,瞧见是李鹤鸣那张冷脸后,立马收起木牌面色严肃地站直了身:“镇抚使。”

其他兄弟已经押着反贼下了山,只有何三听李鹤鸣的令带了一小队人留守寺中听候安排。两人在此处碰上,何三半点没想过李鹤鸣也是来求姻缘的可能性,只慌张自己玩忽职守被撞见,许是要遭一顿数落,或许那点子塞不满口袋的俸禄也得扣下十之一二。

但李鹤鸣压根没看他,淡淡“嗯”了一声,而后从桌上木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木牌子中挑了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