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何三猛地怔在了原地,他望着身前面色自若的李鹤鸣,想起卫凛寻徐青引时说过的话,猛地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他低着头:“我自小在将军营下长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宛如再生亲父!我的命今生姓李,无论发生何事,我绝不会背叛您!”
李鹤鸣没说话,只拎起茶壶往他杯中斟满了茶,又扔了块冰进去。冰块砸在碗中发出一声轻响,何三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不等冰块融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李鹤鸣道:“起来吧。”
何三站起身,脑中急转了一圈,而后忽然明白了过来:“白姑娘身后那人,便是救下卫凛的人,他是想以她要挟卫凛为其行事?”
“是。”
何三握紧了刀:“那人是谁?”
“二皇子,朱熙。”
0088 (88)计谋
景和宫。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引得湖中荷叶轻摇。一名玄衣男人匆匆穿过湖边小径,朝着湖中八角亭走去。
亭里坐着个温文尔雅、气质出尘的男人,头戴玉冠,身着玄色蟒袍,肤色透着抹病弱的苍白,不过并不显阴郁,反倒更叫人觉得面容更加温和。
只可惜这样一位玉人却坐在一张特制的铁木轮椅中。蟒袍残腿,正是二皇子朱熙。
朱熙手中端着一只盛着鱼食的绘彩瓷碗,一双狐狸眼微垂,正静静欣赏湖中鱼儿争相夺食,时不时还笑着骂上一句:“蠢货,扔到眼前的鱼食都让人抢了。”
通往湖中亭只一条路,路口立着十多名穿甲佩剑的侍卫,领头的侍卫看见玄衣男人,抬手行了个礼:“徐大人。”
徐文亦回了个礼,但未多言,快步往亭中去了。他停在朱熙的轮椅身后,恭敬唤了声:“殿下。”
朱熙未回头,只道:“徐文啊,坐。”
徐文哪有心思坐,他两步上前,弯腰在朱熙耳侧道:“殿下,卫凛传来消息,说北镇抚司的李大人曾在王常中一案期间与林相的女儿有过来往。”
林相的女儿除了宫中为妃的林婉便只剩一个林钰。朱熙往湖中撒了一把鱼食,问道:“林钰?那不是李鹤鸣的妻子吗?听说夫妻两人恩爱非常,羡煞旁人。”
徐文道:“但王常中一案时,李大人与其妻还未成亲。当初王常中一口乱咬,供状之上写有林相之名,李鹤鸣在那时与其女往来,有徇私枉法之嫌。”
朱熙不以为意道:“此举顶多或会让父皇对李鹤鸣生疑罢了,林相乃我老师,婉妃娘娘又身怀龙胎,于情于理,都不该以此作棋。”
朱熙说着扭头看了徐文一眼,见他眉心紧皱,显然要说的并不止此事。
朱熙问:“还查到了什么?”
徐文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身后,抬手挡住嘴侧风声,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件旧事,卫凛称当年李将军兵败,或是因六皇子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