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衡脚下如钉了钉子一般直立在那里:“既然打算舍财,那爹爹为什么不走?”她握着刀子冲出去,这帮人不是水寇,不是为财,根本就是为了取命!袁国公定然晓得,所以才让书衡走,自己留在了前面。
大抵自然界的动物也会在危险来临时自己引开天敌让幼崽趁机跑路,但现在您别跟我玩动物世界这一套!书衡的眼泪几乎都要涌出来了-----这种悲壮又深沉的情感流泻到他看到袁国公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袁国公果然置一榻一几一壶于甲板上,身披天青色流云纹翔鹤大氅,披散着的头发证明了他果然是准备休息结果睡不着又重新起来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在喝茶,一动不动的坐着,慢悠悠的品茗,注视前方不远处的厮杀------您在看角斗表演吗?
此情此景书衡不知为何紧张不起来了,明明这么危急的时刻,惨呼声就在耳边响起,她还有闲心开个玩笑:“爹爹,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袁国公诧异的看着她,半晌,朗声一笑把她圈进怀里:“哎,你怎么不走?”
“我准备拉爹爹一起撤退。”
“你不怕?”
“-----原本是有点怕的。”书衡摸摸鼻子,但看你这么镇定,我忽然觉得慌里慌张的自己很丢人。“爹爹是有办法可以退敌吗?”不管怎么看您都镇定的过头了点。
袁国公伸出手指掐算一番,一本正经的道:“我不该命绝于此,但你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让你走。哎,”他甚是悠长的叹了口气:“你最近会有血光之灾啊。”
书衡顿时一脸的卧槽,您平常不都是很靠谱的吗,忽然来这么一出是想搞哪样?您果然是跟和尚呆的太久了吧,以后还是少去寺庙为好。
正踌躇间,忽听哗啦一阵水响,一连好几个的黑影忽然冒出来冲上甲板,书衡一惊下意识的往袁国公怀里缩,紧紧捏住了刀柄。袁国公颇为好笑的看着她,“所以,你这是要我保护你,还是你要保护我?”
书衡心道我原本就是寄身异世,得托,受您多年教养之恩,今日若真是躲不过,我至少死在你前面。还有夫人和两个小弟弟,你们还可以很好的生活,而我,说不定能见到爸爸妈妈呢。
“公爷,都准备好了。苇草已按要求铺设好,油和酒都倾倒完毕。”
“很好。”袁国公低头看书衡:“你真的不走?”
书衡坚定的摇摇头,直起身体,拔刀出鞘。
那边的厮杀声已经弱小许多,水寇来势汹汹,随行护卫抵挡不住。眼见得已经有人影朝这边来。袁国公看看书衡,轻叹道:“好,你不走。”随即轻喝道:“放火!”
话音落,火光起,船前五丈处水面上腾空万道热浪,红蛇一般飞舞游走在水面。书衡怔了一怔,热气扑面而来,船只随即被火墙挡了起来。书衡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到了晚上,船队收缩,船只都聚在一起,护行船只在四周,袁国公察觉到异常,便令护卫队主动出击,将来访者挡在远处,为己方争取时间和空间。
袁国公下令开船,慢慢说道:“托夫人的福,她觉得苏州工坊造的桐油十分不错,千里迢迢要带回来,哎,说是给忠义伯府老太太油那万年屋的。这走的时候又嫌重,船压的跑不快,索性把累赘留下来给我们看着慢慢挪。没料到应了此劫逢凶化吉。”
袁夫人很孝顺,忠义伯老夫人毕竟年迈,从九年前起就开始准备寿木了,油了一遍又一遍,自己闲着没事还要亲自去看看,就差直接躺进去试试舒服不舒服了。虽说人都忌讳死,但活到七八十,早看开了。
“再过三十里就属于顺天府辖内”袁国公轻轻用袖子扇去热气:“顺天府知府不是你四舅,不然他早派人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