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陶屿想,真是喜忧参半。
回到车里,正要打湿抹布擦灰,水龙头里却是一滴水也没有,陶屿一拍脑门,对了,这车徐南知已经有日子没开了,怎么会蓄水?
到底用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灰,又用抹布加工了一遍,最后才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把厚一点的毛衣叠成枕头,自己往床垫上一躺。
天呐,这就是我自己的天地了!
陶屿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尽管只是前后几步见方的小空间,却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与满足感。
手机响了。
是妈妈吗?是爸爸吗?
陶屿闭着眼睛接了起来。
已经入夜了,按理说,妈妈应该找她了。
“喂?”
“收拾完了吗?电充得差不多就可以过来了。”
这是徐南知。
陶屿挂了电话,突然就像充满了气的气球突然被戳破一般,垂下了头。
这一天的忐忑里,有多少是既怕父母找她,又怕父母不找她?
检查了电表,已经充了百分之六十,陶屿付完钱便准备离开,这次徐南知不在,她要一个人开过去了。
华灯初上,年节的喧嚣在耳边跳动着,陶屿半开着窗,没有开暖风,寒冷让她更清醒些。
后视镜里,车流的灯光如同明灭的灯带,越来越模糊不清。
陶屿知道,是自己的眼里有泪。
一直以来,她总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父亲会打她,但也送她读书;母亲更爱弟弟,但毕竟也爱她,这一次的出走,是她积蓄的这些年来的不满的爆发,但她想不到的是,他们没有找她。
电话里空荡荡的,微信里空荡荡的。
陶屿屏住泪,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徐南知的小区,道闸扬起来并报出车牌号“欢迎回家”的时候,她的泪才滑下来。
地下停车场没有外面冷。
她在车上给徐南知打电话:“徐总监,我到了。”
“……”
“直接上来吧,十六楼,1612。”
“好。”
在电梯口拭去眼泪,又深呼吸了好几次,陶屿才有勇气去按电梯。
徐南知给她开了门,
米白的陈设,暖黄的灯光,与房车如出一辙的风格。
徐南知穿着袍子,随意地往厨房去:“坐吧,我给你倒水。”
陶屿有些拘谨地坐下了。
“吃饭了吗?”
陶屿这才想起今天除了那顿不愉快的午餐,还没有吃过东西,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点点头:“吃过了。”
徐南知便回头去拿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一只大纸箱子里,另外还有两个提的纸袋。
“走吧,我陪你下去。”
陶屿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了,车里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你今晚准备在车上睡?”
“嗯,我看了,柴暖是正常的,可以睡车里。”
“你电热毯买了吗?”
“暂时还没有,我可以盖羽绒服。”
本来已经抱起箱子的徐南知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卧室了,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又有了一个新袋子,鼓鼓囊囊的。
“我看了,夜里温度降得更快,先准备上吧。”
两人便一前一后又来到了房车里,放下东西,徐南知先检查了水表:
“停车场往里开有水龙头可以加水。”
跟着徐南知的指引,陶屿总算找到了加水的地方,徐南知刷了卡,接上水管加水的时候,又带她找到了黑水箱的位置,简单装卸几次,又学着打开外部操作台和后备箱,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