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到几天他就跑了出来,没办法,乡里又出面找到他的外甥,让他负责照顾牛老歪的生活,乡里每个月给他适当的补贴。乡里的退让更加助长了牛老歪的邪气,他竟然厚颜无耻地对外甥说,你要养我也可以,每天早上保证我一袋奶俩鸡蛋。牛老歪的外甥是普通的农民,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每天牛奶鸡蛋还是遥远的梦想,他怎么可能满足牛老歪这样的过分要求,于是外甥也对他退避三舍,不再管他。牛老歪的嚣张让乡村领导火冒三丈,却没有一点办法,对于他的上访,只能无奈地围追堵截,实在截不了,堵不住,只好去接,这样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两年。
文秀和杨抗到达省城以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只见牛老歪坐在省政府大门西边的一棵槐树下打瞌睡,想必是闹够了在休息。听到杨抗喊他,他站了起来,开始大声叫嚷喊冤,当时正是下班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多,一些人开始停下来围观,人多了,牛老歪嚷嚷得更起劲了,他索性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这是文秀第一次见牛老歪“表演”,心想这番“表演”倒是蛮逼真的,不了解的人一定认为他有多大的冤屈呢!文秀上去劝说,牛老歪根本不听。杨抗指着牛老歪说:“牛老歪,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了,太平庄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杨抗一搭话,牛老歪把矛头马上对准了杨抗,他指着杨抗对围观的市民说:“这就是我们村的土皇上,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群众敢怒不敢言,我是为民申冤,为民告状。”很多人开始盯着杨抗看。杨抗阴着脸走近牛老歪,文秀怕杨抗和牛老歪发生冲突,慌忙把杨抗拉到一边。杨抗愤怒地说:“胡说八道,真想扇他两巴掌。”文秀劝杨抗冷静,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文秀让杨抗在一边站着,她又上前开始劝说。
牛老歪问文秀:“你是谁?”文秀亲切地说:“我是你们村的包村干部,有什么问题咱回家解决。”牛老歪眯着小眼看了文秀一眼说:“书记乡长都解决不了的事,你算哪颗葱?你糊弄不了我,我不回去。”文秀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站起来对围观的市民说:“他刚才的话,大家也听到了,我是一个乡干部,他就敢这样对我说话,有这样大胆的老百姓吗?大家看他的态度,像是一个被欺负的人吗?”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牛老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对围观的人说:“别听她瞎说,乡干部和村干部穿一条裤子。”文秀不理会牛老歪,继续朝下说:“他上访的原因只有一个,乡里实行殡葬改革,把他的母亲火化了。”文秀的话,让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牛老歪急了,他“噌”地跳到文秀面前:“你胡说八道!我是为了平坟扩耕。”文秀不急不恼,笑着对牛老歪说:“你尽管骂,乡干部不和老百姓一般见识,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围观的人有的说,这个人有点过分,有些人摇摇头走了。牛老歪一看形势不利,又大声喊冤。这样的场合杨抗见多了,他走上前来对文秀说:“我们站远一点,不理他,他喊没劲了就不喊了。”
果然如杨抗所说,牛老歪喊了一会儿,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喊劲也越来越小。等人群散了以后,文秀和杨抗才走上前,文秀说:“喊够了嚷够了,现在该回家了吧?”牛老歪拧着脖子说:“我不回去。”杨抗说:“你回不回?”牛老歪说:“不回!”杨抗上前揪住牛老歪的肩膀,拎小鸡一样把他一下子提了起来,然后连拉带拽地弄到车跟前,牛老歪抡着胳膊不上车,文秀和司机帮忙,一起把他塞进了车里。上了车,牛老歪的嘴也不闲着,皮笑肉不笑地对杨抗说:“别看你是个支书,我什么时候让你接我,你就得接我。”杨抗瞪了他两眼,什么也没说,文秀也保持沉默,意识到和他废话也没多少用处。牛老歪却越来越嚣张,他说:“你们今天接我回来,明天我就到北京去。”杨抗也故意气牛老歪说:“你最好到联合国去,那样我正好免费出国旅游。”牛老歪没词了,文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