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新发动车子。
银白色的车身在浓浓夜色里划出一道白色的残影。肖青阳在后座赶忙系上安全带,大吼:“傅舟行!开慢点!”
……
裴书誉一回到家就开始沐浴,身上沾满了各式各样的味道,全是在酒吧染上的。
存在感极强的还是陆赫安的那个味道。
热水顺着头发淌到脖颈、地上。关掉开关,裴书誉顺手去拿毛巾,一下瞥见手掌心那道伤疤,有点愣怔。
实际上裴书誉受过很多伤,只有这道疤,留了下来。
如果当时自己没拦住陆赫安,陆赫安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beta了。
肖青阳也劝过裴书誉去做疤痕修复手术,但他不愿意。
他只有这个了。
最初争吵的时候,玻璃小海豚无意间被磕碎了。裴书誉自己也没想到,那次陆赫安眼中的难过他都看在眼里。
再后面,两人一起亲手做的陶瓷娃娃也碎了。
他把自己关起来的那几天,不是在释怀陆赫安有了信息素契合的未婚妻,而是让自己接受陆赫安终于有救了这个事实。
新闻报道两人天偶佳成这一消息时,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开心。
陆会长约他面谈那天,给的另一份文件就是陆赫安的身体检测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信息素紊乱症”。
也就是说,没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陆赫安易感期可能会死。
“裴书誉,你要为了自己的私欲,让陆赫安拿命去赌吗?”陆会长站在单向玻璃面前,对着他这样说。
他刚刚竖起的防线,来之前设想的回怼措辞一句都没用上。本来他打算陆会长再说些让他们分开的话,他就豁出去了,陆赫安为了他可以反抗,他也应该做点什么。
但亲眼看到陆赫安易感期,没有omega安抚痛不欲生的模样。
裴书誉不可能不动摇。他情急之下抓住陆廷渊的手臂,“医生呢?医生在哪里!你没看见他这么难受吗?!”
现在回想起来,裴书誉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竟然这么失态。
后来就是医护人员,在房间内释放了那个omega的信息素,缓解了陆赫安的易感期。
“这个病陆赫安他自己知道吗?”裴书誉呆呆地问。
陆廷渊看着裴书誉,似乎想看透这个年轻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裴书誉一直都是平静的模样,绕是经历这么多险恶的上位者也没能一下就看透,陆廷渊收回目光,又转头看向陆赫安,回答:“知道。”
“……”
裴书誉骂了一句脏话。
临走时扔下一句,“你让他来找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赫安如期而至,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裴书誉曾说过好看的那件浅色毛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和期待,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经历过易感期的折磨。
裴书誉替他开心。但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话,还是难免惆怅。
“书誉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迫不及待地迈进房门,仿佛之前所有的冷战和争执都不复存在。他下意识地就想像以前那样去拥抱裴书誉,却被对方一个微不可查的后退动作定在了原地。
裴书誉站在客厅中央,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疏离。他没有看陆赫安,只是指了指沙发:“坐吧。”
陆赫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底升起一丝不安,但还是依言坐下,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裴书誉,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书誉哥,你肯见我,是不是愿意听我解释了?我和乔枳实真的没什么,我承认之前瞒你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