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的小算盘。”柳月牙已经把算盘接过来,凑上去细看。
顾危开口:“先把我教你的算盘口诀说来听听。”
他费尽气力教了,总要检验成果。
“听着啊。一上一,二上二……”背到一半柳月牙停下来问,“对不对?”
“不对。”顾危故意逗她。
“那是你记错了。”柳月牙信誓旦旦。
“那你还问?”
“不然就我背,你不就闲着了吗?”柳月牙就是看不得他闲着。
顾危:“……”
这一路上,车厢内只听见柳月牙轻打算盘练习“三盘清”的声音。
她没有一点不耐烦,眼里都是对学到新玩意的快乐。
顾危偶尔给她出几道简单的题让她打出来,也基本都是对的。
从天赋上来说,柳月牙是个好学生。只是以前没人教过罢了。
顾危微眯着眼睛,怪不得那么多人好为人师,这种养成的快乐确实不错。
……
金安城地域之辽阔远超柳月牙的想象。
马车行到快晌午才停下,抬眼看去,刚走到最西边的城门处。
早已经有人带队迎接,一见马车停下就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福兴酱园的掌柜,姓顾,叫顾自美,和顾家的管事顾成武是兄弟。
“见过大公子,少夫人。”
阳光下顾自美那张留着胡须的脸被晒得赤红,他身后则挂着“福兴酱园”的金字招牌。
原本他提出先请顾危他们用饭,顾危却说先办正事要紧。
顾危走在前头,柳月牙略落后他一步,把顾危如何与掌柜交涉,以及酱园的各式布局都看在眼里。
福兴是金安城最大的酱园,前店后坊,每日流水巨大。
酱园的账册大致分为三类,一是每日流水账,记录酱菜售卖、原料采购。二是和熟客往来的赊欠帐。三是库房存放原料和成品的盘存帐。
顾危带来的几个账房已经坐下开始查账。
顾危自己则对着几本总账翻开,他看账册的速度极快,几乎是扫一眼就往下翻。
如果不是柳月牙确定顾危不会糊弄事,还以为他翻着玩呢。
顾自美全程恭候在侧,除了亲自给顾危和柳月牙添了两回茶外,其余时间都是顾危问什么答什么。
账册翻完就是开库对账。
这种事当然不劳顾危亲自动手,李臻一挥手,十几个小厮就已经开始麻利干活。
他们去库房查点的时候,柳月牙也捧起账册细看,发现往来帐中有几笔超过半年期限的死帐。流水账中采购花椒的价钱比市场价高出三成,却没有交易凭证。
这些问题顾危都没提,柳月牙也按耐住没有当场提出。
一个时辰后,盘查才算结束。
柳月牙的肚子饿了一轮又一轮。
顾自美连忙拱手致歉,说在旁边的饭庄备了酒席。
饭庄离酱园不算远,走路去就能到。
路上柳月牙把自己的疑问同顾危提起。
顾危笑了笑:“没想到夫人眼神这么好。那几笔死账,其中一笔是顾客搬走,收不回来。另外两笔是虚报的赊账,为了账面好看罢了。至于采购花椒,就要应季节而议。一般来说秋季价低,冬春季节价钱最贵……”
“原来是这样。”柳月牙暗暗记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做生意就是要灵活应对。
两位主子走在最前头,顾自美则和几位账房先生走在后面。
他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还是讨好地问几位账房,他们酱园这次可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账目可有什么疑问,他都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