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新官上任,瞧着倒比昨日更添几分憔悴?”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垂首:“回陛下,臣初担重任,唯恐有负圣恩,昨夜思虑司务,辗转反侧,未能安寝。”
【嗐,这不是怕我步武海闵那厮的后尘,夜里做噩梦了嘛。】
萧彻无语住了。
有那么吓人?
萧彻指尖在御案上轻轻一点:“嗯,勤勉可嘉。赐座。”
李莲顺立刻麻利地搬来一个紫檀木绣墩。
林砚谢恩坐下,腰板挺得笔直。
他觑着萧彻的脸色,感觉皇帝大佬心情似乎还不错?至少没昨天那么吓人。
机不可失!
林砚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求知欲:“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教。”
【林砚,不要害怕!】
“讲。”萧彻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昨日武海闵罪证确凿,下狱待审。”林砚斟酌着词句,“臣初掌祠部司,于司务虽有所知,然武海闵多年经营,积弊甚深,臣唯恐日后处置公务时,不明就里,误触其遗留之雷,反为朝廷添乱。”
林砚抬头飞快地看了萧彻一眼,又迅速垂下:“不知武海闵所犯诸罪之中,可有需臣特别留意、引以为戒之处?譬如那造假度牒一事,臣实在不解,此等文书,缘何能引得陛下如此震怒?”
林砚一口气说完,感觉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等待着皇帝的回应,心里的小人疯狂祈祷。
【陛下明鉴啊!我就是想避雷!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只有萧彻手中茶盖轻轻刮过杯沿的细微声响。
林砚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呵。”一声极轻的笑从上方传来,打破了沉寂。
林砚猛地抬头。
【呵?呵是什么意思?】
只见萧彻放下茶盏,脸上非但没有不悦,还朝李德福使了个眼色。
李德福立刻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片刻后,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丝细面,还有两碟精致的小菜,轻轻放在林砚旁边的小几上。
林砚看着那碗面:“???”
这对吗?啊?
“先用膳。”萧彻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林卿面有菜色,想必腹中空空,脑子也转不动,边吃边听朕说。”
林砚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臣惶恐,谢陛下赐膳。”
【陛下您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对,是英明神武的蛔虫!】
【这面闻着真香!鸡丝好嫩!汤头好鲜!】
【呜呜呜,好吃好吃,不愧是御膳房出品!】
林砚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面,拿起筷子,斯文地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
温热的食物滑入肠胃,瞬间抚慰了早起奔波和紧张带来的不适。
萧彻看着林砚那副明明饿得不行,还要强装斯文、小口小口扒拉面条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砚耳中:“造假度牒,看似不过是一纸文书作假,骗个身份,实则遗祸深远,动摇社稷根基。”
林砚捧着面碗,一边小口吸溜着面条,一边竖起耳朵,做出洗耳恭听状。
【根基?这么严重?不就是和尚道士的身份证明吗?】
“林卿可知,大渝的僧道,凭此度牒,可享哪些好处?”萧彻抛出一个问题。
林砚咽下嘴里的面条,想了想,试探着回答:“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