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3)

阿蛮倒也不认生,碧绿的猫眼瞥了林砚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两脚兽身上没有威胁,它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林砚把它圈在怀里。

林砚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

他抱着猫,一屁股坐回椅子,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

脸埋进阿蛮颈间那圈又厚又软的绒毛里,深深吸了一口。

像阳光晒过蓬松棉花糖的味道,还带着点御用熏香的余韵。

“呼噜噜……”阿蛮似乎被蹭舒服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林砚抱着猫,左贴贴,右蹭蹭,下巴搁在阿蛮毛茸茸的头顶,感受着那温暖的小身体和规律的呼噜声,只觉得连日的疲惫都被这毛茸茸的治愈神器吸走了。

他轻轻捏了捏阿蛮粉嫩的肉垫,换来猫儿不满地一爪子拍开。

怀里揣着御猫牌暖手宝,林砚觉得,萧彻这上司是真不错。

林砚在快乐地撸猫,祠部司的其他人可就没有这待遇了。

金吾卫的审讯室,活脱脱像是从冰窖里直接抠出来的。

四壁光秃秃,连个透气的缝儿都吝啬,只点着两盏惨白的油灯,豆大的火苗有气无力地跳跃,勉强撕开一点浓稠的黑暗,映得墙上人影扭曲拉长,如同鬼魅跳舞,空气里浮着一股铁锈混着陈年灰尘的呛人味儿,吸一口,能凉到肺管子。

武海闵被反剪双手捆在硬木椅子上,椅子腿死死钉进地里。

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浅绯官袍被冷汗浸透,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那张平日里在林砚面前高高在上的脸,此刻蜡黄得像糊了一层劣质黄裱纸,嘴唇哆嗦着,牙齿磕碰出密集的“咯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面前站着个人。

一身毫无纹饰的玄黑劲装,身形不算特别高大,却像一块吸光了所有光线的沉铁。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五官平凡得如同泥塑木雕,只有一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油灯微弱的光,冰冷、沉寂,一丝活气儿都欠奉。

他手里没拿鞭子,没拿烙铁,甚至没带刀,就那么随意地站着,目光平平地落在武海闵脸上。

无形的压力比任何刑具都可怕。

这是金吾卫特地从金影卫那边借来的金七。

“武大人。”金七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铁板,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祠部司员外郎林砚的前任,姓甚名谁,因何去职?”

武海闵猛地一哆嗦,眼神疯狂乱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就是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金七没催,也没动,那双冰冷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点爬过,每一息都像一年那么长。

“周文焕!”武海闵终于崩溃了,尖利的声音带着破音,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一起涌出来,“前任员外郎周文焕,他……他累病的!对!累病的!礼部祠部司公务繁重,他身子骨弱,熬不住了,自己……自己请辞回乡养病去了!”

“哦?”金七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音节,眼神都没动一下,“那从周文焕到林砚中间空缺的时日里,那些印鉴模糊的度牒,如何过了祠部司的关?”

“我盖的!我盖的章!”武海闵几乎是嚎叫出来,身体在束缚下剧烈扭动。

金七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微微侧了下头,像是在倾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隐约传来压抑的、变了调的痛哼和锁链拖动的声音,虽模糊,却足以让武海闵脑补出十八层地狱的惨状。

“李郎中。”金七慢悠悠地换了目标,像是在闲聊,“听说在公廨里支锅涮羊肉?”

武海闵抖得更厉害了,像一片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