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一份端给了宋舰航,一份待稍凉些给了黑猫。
黑猫很久没有吃到热呼饭了,见到碗里的鸡蛋羹急不可待地大口吞食着。
吃完才想起,阿爹没有呢。忙指了指盆,又指了指剩下的五个野鸡蛋。
沈壁以为它没吃够,安抚地摸了下它脏兮兮的头,哄道:“留一个念想,明天再吃。”
沟通不了,黑猫沮丧地趴在门口,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甩着。
沈壁摇头笑了下,拿起扁担挑起两个木桶往外走去,黑猫一见连忙跟上。
到了几里外的河边,沈壁打水,黑猫在旁扑蝶。
连跑五趟将门口的水缸挑满,沈壁寻出儿子去年探亲给买的锅,洗净倒满水,放上艾叶,待水开了,兑上凉水,一连给黑猫洗了四遍,才将它身上的泥垢洗净。
“猫儿不都怕水吗,我看你给它一遍遍洗,它也不叫,不挣扎。”小窝棚被太阳晒了一天了,躺在里面闷得慌,宋舰航在沈壁给黑猫洗澡那会儿,就翘着腿扶着长条凳出来了。
沈壁寻了件打满补丁不能穿的旧秋衣,一把将黑猫拎起裹住:“大概是吓傻了。”
黑猫抗议地哼叽了声。
沈壁笑了笑,将它递给坐在树阴下的宋舰航,倒了水,洗净盆,又挑起扁担出了农场。
下工的铃声响起,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农场里一下子人声鼎沸。
黑猫好奇地从宋舰航怀里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小宋,腿怎么样?”一位身着旧军装的老人,放下梿枷(脱粒工具),步履蹒跚地走来,“下工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你的腿被镰刀伤着了,严重不?”
“卫老,”宋舰航忙抱着黑猫起身,扶着他在长条凳上坐下,“医护室的小马给做了缝合,小沈又上山找了些止血消肿的药 现下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那就好。”卫老连连点头 笑容中透着欣慰 “咦 哪来的猫?”
“小沈收养的。”
黑猫歪了歪头 这老人……它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在哪见过呢?
它左思右想 想得脑仁疼了 也没想起。
“卫老。”沈壁挑水回来 亲切而又不失尊敬地打了声招呼 缷下扁担 提起木桶将水倒进缸里。然后拿瓢舀了半瓢水倒进锅里 随手给灶下塞了把干草 待水烧开 打上一个野鸡蛋 冲了碗鸡蛋茶 端给老人 “喝点水。”
老人摆了摆手 拒绝道:“给小宋 他受了伤 正需要补一补。”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宋舰航含糊道。
真要追究起来 野鸡蛋也属于国家财产 偶尔得了一两个偷偷地吃了 还能说得过去 突然一下子捡回十几个 被人发现举报上去 有理说不清。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宋舰航对卫老不信任 他总觉得老人深不可测 跟他谈话 稍不注意就被套了话 掉进了他挖的坑里。
黑猫眼馋地耸了耸小鼻头 沈壁见了忙一把将碗塞到卫老手里 接了它在怀:“别急 等我打饭回来 咱就吃饭。”
卫老长眉一挑 盯着黑猫的眼神就带了打量:“小沈 你去打饭 我来抱它。”
沈壁迟了道:“卫老 它方才随老宋喝过了。”
“我就抱抱它。”卫老坚持道。
黑猫忙张开四肢朝卫老扑去。
沈壁无法 只得将它递过去。
卫老慈爱地接了黑猫在怀 冲沈壁挥了挥手:“打饭去吧 顺便把我的那份捎回来。”
沈壁点点头 回屋拿了两个小盆去了食堂。
卫老手里的碗凑近黑猫 猫儿推开 两只前爪抬起 右爪坚在左爪中间 比了个一半的手势。卫老看得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