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水,一杯给了沈壁,一杯端着轻啜了口,“厨师吗,对食材哪有不挑的。每天凌晨四点左右,他都会跟着府中的采买去市场挑选一天的食材。”
“‘大将军’爱吃甜食、零嘴,这么一来,他去的地方就广了,码头、市场、中西厨厅,租界、百货商场等等。”
“真要查,很难。”左庭瑞放下茶杯,“方才护卫传来消息,夜里他开走的那辆车,被弃在百乐门停车场。里面的黄金和药,已被拿走。”
“百乐门那地方,你也知道,鱼龙混杂,正门处于十字街口,右边是租界,左边是市政,与百货商店又是门对门,后街又直通贫民窟。四通八达,他随便往哪一藏,都不好找。”
左庭瑞说的,沈壁如何不明白,他们的人不也多是隐藏在那儿吗,往常享受了好处,现在……沈壁摇头苦笑:“等会儿,我过去走一趟。”
谢长风这个人,你要说他是田中一久的人吧,不像。田中一久去年才来川城,就算提早于川城埋个钉子,也不该埋在左府,左府不过一富商……不对!他的目的若是药厂,那……
“二少对自家的产业,知道多少?”不等左庭瑞回答,沈壁又道,“说实话,我们之前调查过你们药厂每年的产量,在医药行业,可谓是全国之最。然而有一点我们一直没弄明白,那便是这些药的原材料都是哪来的?光凭我们川城西北的那座药山吗?好像不能够。”
左庭瑞怔了下,苦笑道:“连你们也将目光放在了我们家啊,看来,爷爷是对的。”在时局进一步恶化之前,将家人送走。
“除了本地的这座药山,我知道的还有两座,一座在我们祖籍老家,一座在东北,其规模不比这座小。”
这倒是说得通了,沈壁按了按额头,困惑道:“谢长风若是田中一久的人,你说他出手的时间是不是早了些。”
“不早。”左庭瑞道,“昨夜,我爷爷将家里的人都送走了,其中也抱括我。”
见沈壁一脸震惊,左庭瑞苦笑了下:“前天,我大伯想以二十个大洋的价格,将药厂卖给田中先生……”
听到左庭瑞说,老爷子一锅药将子孙放倒,装箱运上了船,沈壁嘴角抽了抽,半天憋出一句话:“老爷子是个决断的。”也是个狠人,儿孙说送就送走,一个不留。
“谢长风不知道我偷着留下了。所以,不管他是谁的人,昨夜对他来说都是个好时机,杀了爷爷最好,便是杀不了,只要爷爷倒下,左家产业势必要乱起来。到时,他们再趁虚而入,顷刻之间,我左家这诺大的家业便可易主。”
“二少,”护卫敲门来报,“警察局来人了。”
左庭瑞起身,“沈工先休息,我去招待一下。”
沈壁做了个请。片刻,顾医生送来饭菜,他吃了些,然后去看了看儿子和老爷子,便找顾医生寻了件打了补丁的长袍换上,出门去了百乐门后街的贫民窟。
跨过横流的污水,踏上木制的楼梯,沈壁敲响了二楼拐角处的一扇木门。
房门打开,六子往他身后看了眼,飞速将人扯进屋:“来找易先生的?他不在。”
“找你也一样。”沈壁自顾自地在小桌前坐下,“左家的事听说了?”六子点头,“凌晨两点,我们在百乐门停车场,见到了那位御厨谢长风。当时,不知道左府出事,还以为是左会长养的‘大将军’挑嘴,他过来寻借什么特殊食材。所以,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天明,左府的事情传开,易先生就立即出去寻找谢长风了。
“嗯。 沈壁点点头,说起了左府现下的情况,“左会长已经脱离危险。你跟易安说,前天田中一久找到左明宇,出价二十万个大洋要买左家药厂,左会厂拒绝后,已于昨夜将一众儿孙送出了国。
六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