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佝偻着腰，出了门抬头望去，和涂叶似笑非笑的眼四目相对的时候，老态横生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神。

不是惊讶，而是时隔三百后重新看到故人的激动，可这同样也不是欢喜，不，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吧。

“叶姐，你来了。”

附近山脉中突然有飞鸟飞起，哗啦啦的声音更应的她声音苍老而带了几分颤意。

“别了，还是别这么叫我。”

涂叶指尖轻扶着耳边黑发，笑着：“你这一声姐，我可受不起。”

身后的九根尾巴上染着火焰，照亮了这越发黑暗的天色，她的妖娆风情和对面的皱纹横生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可涂叶分明还记得，三百年前，她也是一个腼腆软弱的羊妖啊，会躲在自己身后叫姐姐，是她亲手助她化形成妖的人，可谁知道……

涂叶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而后尽数化为冰冷，她并不想多说废话：“我的妖丹呢？”

“它不在我这里。”

忽的冷笑一声，涂叶的目光忽然望向了她身后的祠堂入口：“柔儿啊，我一直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帮廖飞鹤害我，拿走了我的妖丹，如果不是失去了妖丹，我也不会被廖飞鹤关押锁妖塔三百余年。”

“如今，你还要拦着我吗？”

涂叶抬眼，赤红的妖狐竖瞳望着对面的人微垂下眉眼，一言不发的模样：“叶姐，我……”

她苍老的声音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眼底浮现了许些愧疚，可到底没有挪动脚步，仍旧挡在了涂叶面前。

涂叶眼底嘲讽：“这样啊。”

似乎被涂叶这眼神所僵住，杨柔儿忽的急声道：“叶姐你听我说，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害你叶姐，你相信我。”

“我我，我只是不想让飞鹤死，我……”

杨柔儿眼神痛苦：“叶姐你不会懂的，爱一个人的感觉，飞鹤是那么温柔，那么正义的人，我爱他啊，我只是不想让他死而已。”

“而且我说了我会救你的啊，叶姐。”

她急切抬头说着，但涂叶却只想冷笑：“所以，你的爱就能牺牲我吗？你爱他和我有什么关系，脑子有病吧你。”

“怎么没关系？”

杨柔儿反驳道：“可如果你输了，你只会被飞鹤关起来，你不会死，但飞鹤他会死的啊，叶姐，我别无选择。”

“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逼我，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放过我，你为什么啊啊啊。”

涂叶：“……”

是她的错，她不该和蠢货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涂叶难得心累的长叹了口气，不想说话也不想在听了，这对她的耳朵脑袋都是一种侮辱。

火焰森森，直击而去。

“叶姐你要对我出手吗，你怎么能……”

杨柔儿难以置信的抬头，似乎对涂叶出手格外诧异震惊。

涂叶都气笑了：“滚滚滚，认识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她继续打，那杨柔儿虽然也是百年妖魔，但很少动手的她怎么可能会是涂叶的对手，咬牙苦战之下，羊角弯刀绿光纵横，守卫原地，但渐渐的却还是落入了下风。

如此苦斗几回合后，败象毕露，终于被涂叶一尾巴毫不留情的抽飞，羊角弯刀再也拿不住，落下地面时，竟是被涂叶一尾巴接住，直接斩断了杨柔儿的一只右腿。

三秒后，那鲜血淋淋的腿立马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右羊腿。

“啊啊啊啊啊——”

杨柔儿发出了迟半拍的痛苦叫声。

涂叶有点没绷住：“三百多年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菜？”

她不理解：“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