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宗室仍在繁衍, 其中不乏有犯法被废除爵位的庶人。而即便是庶人,也能得到最低限度的供养, 仅限于饿不死而已。
也有存在特殊情况的宗室, 比如本人早亡,嗣子却没有到承爵的年纪, 家中无以为继,便可以提请宗人府, 先支取本爵位一半俸禄,以供使用。
类似例子不在少数,而亦安却发现, 有些宗室并没有按例如数拨给,多多少少都会缺一点儿。
亦安当即指了出来, 让张府丞立刻改条子, 如数拨给。
张府丞有些支吾道,“禀王妃,这些都是按往年的例办的, 今年突然变了,恐生事端。”若是这些宗室来闹,要把以往缺的补上, 那宗人府说不得立时就要亏空起来。
亦安只道,“按本位的意思办, 若有人来,本位自然会与其分说。”意思便是这个锅不用张府丞来背。
张府丞松了口气, 王妃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亦安又道,“以往定、端两藩宗室,是否由两位亲王代为支取?”这便是两位亲王的特殊之处。其余宗藩明面儿上没有高位亲王辖制,都是派府中长史前往宗人府支取禄米例银。而定王和端王因为是本藩爵位最高者,且永世不降,两藩宗室的禄米例银便是交到两位亲王手中,由其代为发放。
张府丞忙应道,“一向如此。”
亦安想了想,便道,“今年还是按这个例,只是禄米成色要按律令来。”在禄米上克扣宗室,宗人府官员尚且没有这个胆子,且他们的油水本就不在在这上面。凡是来往宗人府请托的宗室,又有哪个是靠例银和禄米过活的呢。
但是禄米的成色就有的说了,一般是当季的新米和去年的陈米对半,粳米和糙米对半。不过如舞阳长公主、临清公主这些,几乎全部都是当季新米。而有些宗室却只能领到次年陈米,或者次次年的陈米。
霉米不会出现在清单上,这是底线。真要吃死了宗室,宗人府的官员也担待不起,至少要一命抵一命。
在封印之前,这些差事必是要办的。
而在办事之前,亦安将宗人府官员聚在一处,指着桌上的红封,对众人笑道,“王爷初掌宗人府,诸位都是老人,年关将近,不过讨个彩头。望与诸位一道,将这个年过好。”再怎么说,圣人明面上也是教安王管宗人府,凡事需得借他的名义才是。
宗人府官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在亦安的微笑中上前拿了红封,再向亦安道谢,这也是旧例。便是要作法开端,也不能将所有宗人府的官员一网打尽。需徐徐图之,不能揪住一点儿错处不放,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也不能太过纵容,让下属失去敬畏之心。
然而第二天就有御史上奏疏弹劾亦安,言其牝鸡司晨,有越俎代庖之嫌。
这件事还是田顺义告诉亦安的。太子虽然监国,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奏疏往东宫送。
这倒不是圣人压着,而是太子自己提的。太子在圣人面前好话说尽,把这件事才拖到正月后开印再办。而后立马去找了陆太傅,请外援去了。
“太傅乃国之重臣,当次危机时刻,万望老先生教我。”一见面,太子就对陆太傅行了大礼。
这把陆望吓得不轻,还以为太子有什么至急为难的事。好歹把太子扶起来后,一听太子来意,陆望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太子的话还真是字面意思,他是真的想请陆望教导自己。圣人突然让太子监国,太子心里实在没底。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来找陆望求救。
无它,陆望名声实在太好。
相比于亲家白阁老,陆望无论是在士林还是朝野,都享有崇高名望。
自从白阁老成为内阁首辅,和亦安成为安王妃以来,白阁老在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