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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着到内室歇息。穆尚宫还安慰亦安,“王妃这是还不习惯,等以后日头久了就知道,这些不算什么。”要不是亦安让头冠压得眼前发晕,还真信了穆尚宫的话。

这一回行的礼节更加繁琐,但亦安得到的实惠也是肉眼可见的丰厚。

玉谷圭一枝,珠翠冠一顶。

礼服、常服各五套,霞帔五副,大带五条,玉革带两条。

各色紵丝、绫、罗、绸、缎、锦、纱、布就各有五十匹。细绢、细布各三百匹,各色衣服五十余件。就连袜子上也缀着一圈儿米粒大小的珍珠,当真奢侈。

二十两重的金首饰就有三十余件,更不必提还有珍珠、玉器这些物件。独亦安的亲王妃金册,其规格与太子妃几无差异。金册共两叶,每叶高一尺二寸,共计足色金一百一十五两重。

还有凤轿一乘,上设锦褥,并配销金轿衣一件。

按照高皇帝为安王纳妃那时候来看,圣人已经是把衣食住行样样都考虑到了。圣人除了没有给亦安现盖一座亲王妃府邸,其余的,几乎已经全部照搬,甚至在某些部分还有所超越。

便是把这些当作勋贵人家女儿的嫁妆,也是尽够的。

不过白成文看着中堂陈列的亲王妃仪仗,到底还是问了来送仪仗的田顺义一句。

“田秉笔,这仪仗……”白成文自己就做过礼部侍郎,便是那几年没有宗室大婚过,可她也是熟读典章的。知道什么等级该用什么样的器物,宫里送来的仪仗,明显逾制了!这要是王妃大婚那日出了门子,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要骂他卖女求荣了。

田顺义有些奇怪地看了白成文一眼,“尚书执掌礼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连王妃仪仗都要来问我?咱们和王妃是旧识,断不会粗心办事。圣人已经特意叮嘱过,这样样色色都是精心置办的,还请尚书放心吧。”

白成文心道,不不不,就怕用心太过,这也未免太过精心些!

可白成文也没有再问,田顺义已经暗示过,这是圣人授意的。再说下去,岂非是对圣人的安排有所质疑?

其实礼制这事儿,单看最顶上的那位介不介意。如今圣人都这样恩遇,白家要是再有什么说法,那就未免有些太不识好歹。圣人已经替白家扛下了御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便是圣人日后要翻旧账,也总要有个由头才是。而且这还是圣人亲自吩咐的,要是有个万一,也是圣人想要拿白家开刀,因此才留下这个破绽。

即便日后太子登基,也没有为这个推翻圣人的道理。安王和圣人究其根本,就不是一脉的,对太子的继位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即使圣人一时昏了头,百官也会死谏。便是安王的岳父,白成文也不会坐看天子世系转移。这可不是成与不成的问题,搞不好,是要抄家灭族的。

不过这也说不好,有些事儿经不起细琢磨?*? ,万一日后白家因为这个被连根拔起,那只能说,其中必然有别的缘由。

令国公、陆太傅作为正副使,又是白家的姻亲,自然知道这份体面对白家而言,既是荣耀,也是约束。

搞不好什么时候,这份超规格的荣耀,就能在日后要白家的命。

不过眼下看来,白家还是很体面的。

为什么这么说?在白家出了位亲王妃的情况下,白阁老依然稳坐首辅大位,安王妃的亲爹至今还是礼部尚书,没有被放到清贵闲职上,就足以证明,圣人对白阁老,是何等的信任。

或者说,在圣人看来,即便白家出了一位亲王妃,也影响不到朝政格局。

或者说,这就是圣人有意为之。

典礼结束后,亦安就换下了那一身死沉的大礼服,尤其是那顶十来斤重的凤冠,简直差点儿要了亦安的命。

折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