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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叫乔成玉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的痕迹,然后问:“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消了。”

老头眯起眼睛,倒是很和善地朝他笑了下:“成仙后摒弃凡人之躯,自然就没了。”

乔成玉死死地盯着那个印子,手指甲陷进皮肉里,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现在在叶竟思身上有个一模一样的神降。

“成神啊。”江泊淮叹谓似地开口,难得的有了点情绪,他弯弯唇:“那算了。”

老头果然被激怒,巨大的威压密密麻麻地压到他身上,声音却和煦,威逼又利诱地讲了许多成神的好处。

——没有人会拒绝的。

江泊淮面上点头,对他的话好像全然进了脑,可是他开口:“不成就是不成。”

“你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

套出来了。江泊淮心想,却发觉自己没有半点欣喜的情绪,兴许是太简单了,他想。

他不信命,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早已下了定论的。然而孑孓数十年,他终于发现,自己的一生充彻着背叛和分别。

仿佛下了重功夫,非要他将人间的至苦至难全尝一遍。

江泊淮很快地接受了这件事,又很快地发觉自己好像丧失了情绪的能力,于他而言,人生不过是被定好了的圆轨,没有必要为注定的东西难过或生气。

他坦然地接受一切,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坦然赴死。

可是这样做的人仿佛只是对他进行小小的“惩罚”,并不想叫他真的丢了性命。数百次的死里逃生,江泊淮对此厌烦,对冥冥之中的监视更烦,终于决心找出一切的答案。

可惜真相荒谬又简单——比起一帆风顺,勤勤恳恳的修习,苦难衍生出的愤恨与悲痛,才是强大路上的垫脚石,才能更快地成仙成神。

江泊淮要足够快,才能有机会挽救欲颓的仙庭。

凡间灵气衰退,修仙之人成神难上加难,神界天神消亡,又没有新神补救,仙庭犹如内里已经被蛀空的树根,只需一场暴雨,就能将整棵大树连根拔起。

他天生神骨,理所应当就是要成神的。于是祂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有关江泊淮的一切都被刻意捏塑,父母、师长、未婚妻子……他生命里所有人的存在,都是注定要背叛分别的。

江泊淮听得有些烦了,拒绝再听神明癫狂的过去,手中长剑一挥,彻底断了同祂的联系。

江泊淮不愿意没关系,总有人会叫他愿意的。

短短半月,凡间横空出了很多奇怪的石碑,碑上书着,凡间或有大难,唯有一人成神方可救世。

人们尚且将信将疑,可很快,天降句陨、旱涝难收、亡灵肆虐……

危难如同潮水侵袭了人间。

江泊淮、江泊淮——

他们高喊着这位最有可能成神的仙长的姓名,将他高高举上神台,要他拯救苍生。

江泊淮是个很自私的人。他不想拯救什么苍生,更痛恨被逼迫做什么。

于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妥协。

只是任由底下的炽热的火焰一点点升高,几乎要将他融化在一片狂热的情绪中。

底下是愚昧的民众,有凡人,也有修仙人,火太焰了,把江泊淮的眼尾都烫红,眼前朦胧一片,分不清底下有没有自己见过的人。

他们振臂高呼,怀着满腔的癫狂与希冀:“愿神庇护人间!”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叫江泊淮成神。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拯救苍生。

*

直到死亡,江泊淮也没有妥协,叫仙庭的众仙恼怒不已。

祂们把他的魂魄从亡魂海里找回来。江泊淮想做凡人,祂们便不遂他的意,要叫他不入轮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