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揉成一团随手扔在篮球架下,大大方方地展露身材。
但林桁并不太习惯裸着上身,外面也好,家里也好,他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衡月还记得当初在安宁村见到他时,他在地里热得全身汗湿,但短袖也好好穿在身上。
他的头发此时有些乱,两道清晰坚硬的锁骨横在肩颈下,皮肤已经被汗水打湿,在光线里泛出抹湿润的亮色。
“好白……”衡月感叹道,“是因为手机自带的滤镜吗?”
她压低了声音:“还是喝了牛奶养白了?”
林桁听她这么说,意识到衡月正在透过手机认真看他此刻的模样。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没觉得哪儿白。
“不知道……”他支支吾吾。
少年也好,男人也好,身上总比女人多了些力量感十足的青筋血管,看起来异常的粗野,有种原始的美感。衡月看着他结实的手臂上一道醒目的青筋,用手指隔空抚过。
林桁不知道衡月在做什么,但他的身体似乎能感受到衡月的视线,手臂不自觉握了下拳。
“姐姐……”他忽然叫了她一声,犹如祷告般的低语。
衡月被他这一声叫得心尖发颤:“怎么了?”
他安静了许久,缓缓低下头,低声道:“我、我有点想你。”
少年的声音从声筒清晰地传出来,他习惯压抑自己,一般不会说这些情话,忽然和她说“有点想她”,必然是想得难受了才会告诉她。
说了一句,第二句似乎也变得简单起来,他第一次在衡月工作时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话听起来乖得不像话,隐隐带着央求之意。衡月看着屏幕里少年的黑发,一颗心像泡进蜜罐子似的又胀又软,她回道:“很快。”
林桁听了,只当她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感到高兴。
可衡月并非在骗他,她的飞机中午落的地,她没有告诉林桁她已经回国,林桁眼下怕还以为她与他仍隔着一万多公里的遥远距离。
衡月走到家门口时,挂断了和林桁的视频电话,少年心思纯,压根儿没想到衡月也会玩惊喜这一套。
她开锁进门时,林桁似乎没听见开门声,还在卧室里待着。衡月将手里的东西轻声放在桌上,横穿过客厅走向林桁的卧室。
她站在卧室门口,看见刚才视频中的人此刻就背对着她坐在椅子里。
衡月从后面看不见林桁的脸,只见少年挺直的肩背。他坐着也高出椅子一大截,一身骨头仿佛被烈火淬过,年轻的躯体有如葱郁青山般的活力。
椅子靠背下方是镂空的,衡月没出声,静静欣赏了片刻,伸出手隔空沿着他后背那道深凹的脊骨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