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语气缓慢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玩他?”
“不是你自己和老太太说的吗?”顾川强撑着一股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勇气,“你说不会和林桁结婚之类的渣……”
他见衡月眯了下眼,忙止住声,改口道:“……之类的话。”
衡月回忆了片刻,实在没想起来那天自己和老太太说过什么。在老太太面前,有关林桁的话衡月一般是编半句哄半句,老太太年纪大,心脏也不好,她总不能和老人硬着来。
气出事来怎么办。
此时衡月听了顾川的话,突然想明白了林桁这几日里较往常更加沉郁的原因。
衡月平静地看了顾川两秒,装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问他:“还有呢?”
顾川脑子直,听她这么问,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抖给衡月了,就连林桁短暂提起的顾行舟,都被他拎出来添油加醋地数落了一顿。
顾川拧着眉心,不管不顾地胡乱骂道:“姓顾的真不是东西,我回家看见他铁定得揍他一顿。”
衡月打断他:“顾行舟说他一无是处,不值得我喜欢?”
“是啊,”顾川“啧”了一声,想起林桁那小媳妇样,又有点头疼,“主要是林桁好像自己也这么觉得。”
其实说来,如果顾川处在林桁的位置,他也会怀疑自己究竟值不值得。
顾川搔了搔头:“姐,你别太欺负他了。”
衡月没应声,她退了手机上的打车订单,转而拨了个电话:“嗯,是我,奇遇酒吧,顾川他喝醉了。”
顾川听见这话,本来还有点晕乎的脑袋立马清醒了,怂里怂气地问道:“姐,你给谁打电话呢?”
那表情,仿佛衡月是什么打小报告的恶人。
衡月没答,直接举着手机放到了顾川耳边。
听筒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点脾气:“顾川。”
顾川听见这声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条件反射地急急应了声:“到!”
“你怎么去喝酒啦?”
“没有!你听我解释……”顾川从兜里慌慌张张抽出手,想接过电话,但衡月却突然把手机收了回去,手指一划,竟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在对面看来,这一举动像是顾川因心虚挂断了电话。
顾川的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衡月:“姐?!”
衡月没理会,只对他道:“下次再把人带到这种地方来,我打断你的腿。”
车里,林桁面色沉静地听着外界嘈杂不清的声响。直到衡月的高跟鞋声响起,他才抬眼望向窗外走近的身影,乌黑的眼珠一片清明,哪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顾川是个心善的人,林桁在开学第一天就知道了。他从来没见过有谁会为了护着一只流浪猫而冒着被处分的风险和别人理论,还是一对三。
从前在镇上的高中读书时,林桁在放学路上目睹过几次霸凌事件。
那画面大多没什么差别,往往是几个人围着一个拳打脚踢。
他们口中叼着劣质的香烟,脏话连篇,一人退下,下一人又立马上前狠狠补上一脚。
各类脏话谩骂出口,纯粹地发泄着暴力。
有时,这些霸凌者中也会有女生参与,男男女女举着手机,恶劣地拍下受害人的视频上传到各种网站,肆无忌惮。
这些事发生的地方并不隐蔽,因为被施暴的人不会走偏僻无人的小路回家。
马路宽阔却布满坑洼,大风吹过,泥土飘飞,而那些霸凌事件就发生在那条长得仿佛走不到头的马路边。
村镇的学校里没有同学敢出言逞英雄,他们大多只是小声讨论着并催促身边的人快走。
因此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