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也在一行人中,他察觉衡月脸色有些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衡月摇头,将饮空一半的酒杯举给他看:“没事,只是有点喝多了。”
明亮灯光下,衡月脸上透着抹浅淡的虾粉,看上去的确像是饮酒后的醉红。
但熟识她的人知道,她喝酒根本不上脸。
衡月也没多解释,悄悄给顾行舟打了个眼色,顾行舟点头:“明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衡月于是没再多说,和众人打过招呼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行舟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顾行舟和衡月的事身边的人多数都知道,一人见他这副模样,打趣道:“怎么,还没追回来?”
顾行舟没说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衡月离开后,径直往楼上供客人休息的房间去。
她说是醉了,但若是熟识她的人,就能发现她此刻走路的动作和平时相比稍有些慢了,像是怕走快了不稳当刻意放慢了速度。
酒里有东西。衡月深深敛了下眉。
根据身体的反应,她不难猜到酒里有什么,幸而她发现得及时,此刻的情况还不算太糟,但再过上十分钟就无法预料了。
她在脑中回想着这酒过了谁的手,却没思考出答案。
宴会上的腌臜手段衡月听过不少,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会中招,还是在衡家的地盘上。
她叫住一旁路过的服务生,拿了张房卡,看了眼房卡上2开头的房号,脚步一顿,对服务生道:“换四楼的给我。”
服务生道:“四楼及以上都是专为您家族的人备着的,房卡只有经理手里有,您要的话得等等,我得去找他拿……”
衡月打断他:“我知道,我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
服务生听罢,忙掏出对讲机联系经理,放下手里的活走了。
衡月等房卡的时间,给林桁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响过几声单调的拨通语音,林桁并没有接。她又打了一通,还是没人接。服务生很快小跑着回来,将房卡交给她。衡月看了眼房号,缓缓深吸了口气,想着顾川应该和他在一块,于是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给顾川发了条消息:小川,叫林桁来楼上407房间。衡月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方才饮下的红酒开始作祟,酒劲和药物来势汹汹地涌上来。衡月的头脑很快便有些晕乎,连电梯楼层数都按错了,若不是出电梯前抬头看了一眼,怕是要进到五楼。
她复又乘回了四楼,出了电梯,绕着曲折的走廊行了几步,刚要打开房门,就看见林桁急忙从消防通道的楼梯间跑了出来。
冥冥之中他似是感应到什么,偏头望向衡月的方向,看见她些许狼狈的模样后愣了一下,而后朝她大步跑了过来。
夜风穿行在少年身侧,吹散他的额发,露出一双明净清澈的眼。
衡月突然发现,林桁好像总是跑着来见她。
他的感情一如辽阔平原上空的炽烈太阳,昭彰大方,从不掩饰,一举一动都仿佛在和她说喜欢。
衡月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林桁跑得有些急,头发已经汗湿了,他停在她身前,站得很近。即便衡月踩着高跟鞋,在这样的距离下也只能看见他瘦削凌厉的下颌,需得仰着头才能看见他漆墨似的眼睛。
他一双眼眸此刻又黑又深,正沉沉地看着她,他急切地向她解释:“之前手机不小心开了静音,我没听见”
他话没说完,声音突然止住,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神色微变,低下头在衡月耳后嗅了一下。
一缕淡淡的酒气混着香水味,似有似无地萦绕在她身上。
林桁怔住,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