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今挣扎许久,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朝医馆走去。

一踏进大门,她便觉得束手束脚。

正直晌午,大堂内的来看病的人少了些,但文然和其他人仍在忙碌的抓药,煎药。

孟今今的目光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魏致,不由怔忡在想,难道回去了?

文然很快就发现了孟今今,眼睛瞬间放亮,手里还抓着药材就朝她奔了过来,不等她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借口,便指着二楼道:“师傅在二楼左手第一间歇息。”

孟今今讪讪的,“……我是有事来找他的。”

文然恩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冲孟今今笑了下,让她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文然继续去忙了,孟今今本想叫住他,直接问他魏致伤得重不重,但又想自己都到这了,魏致肯定会知道,所以她问谁都一样。

上了二楼,她步子迈得很轻,做着随时后悔可以离开的准备。

但她最后还是到了二楼,站在了门前。

也许是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魏致在里面说了句:“进来。”

他低醇的声音飘进耳里,孟今今被吓了吓,心跳也快了起来。

她推开门,魏致坐在桌边,半褪衣衫,上臂那一道巴掌长的伤口正对着她,好在伤口不深。

孟今今目光从伤口慢腾腾地移到他面上。

魏致很快就低下了头,就如前几回那般,像是不想她看到他如今这副面容。

想要关心的话语梗在了喉中。她心中烦乱,难以镇静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魏致指尖动了动,继续包扎自己的伤口,低低地出声打破了沉默:“你是为了栾子觉师傅的事情来的吗。”

孟今今想点头,但这小小的动作做起来却是那么艰难。

魏致单手包扎伤口本就不便,又因心神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手中的白布滚落到了地上。

他手心攥起,心中惶惶,怕她看见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更厌恶他,气息急促起来,就要夺门而出。

只是他刚要起身,就看到孟今今弯下身捡起了,“要我帮你吗…还是,我去叫你徒弟过来?”

魏致闻言,抬起头直直看向她,但如今他已经不敢再抱有一丝期望,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他怎么受得伤,心里过意不去。

在她面上没有看到一丝厌恶他的痕迹,他紧张不安的心才定下,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坐了回去,涩涩地开口,“我会帮他,不是因为你。你不用勉强自己。”心底却舍不得她离开,余光落在她的裙摆上。

“我听小潘说了,医馆有人闹事,伤了你。”

直到看到孟今今朝他走来,他心头一松,紧接着,不由自主的又去想,她是在不想欠自己什么吗?

魏致想再和孟今今解释什么,可苦涩的在想,她愿意可怜他,比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好。

孟今今在他身边坐下,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想忽略都难。

魏致那一半赤裸的上身,变得难以忽略。

孟今今恍然才觉得不自在,虽然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无数回了,但……现在不是以前了。

她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伤口上,但余光却看到了他腰腹那一道刚愈合的狰狞伤口。

孟今今瞳孔一缩,呆滞地看着他的伤,手中的动作顿住。一连十几日没有看到他,他伤得有多重可以预见,只是乍然看到那一道长长的剑伤,寒意直逼心口,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她仓惶地移开视线,稍稍冷静了点后,看向他道:“你……听说你前阵子受了伤,你没有好好养着吗?”

孟今今浑然不知自己这句话就像一道利刃捅进了他心口,他面如死灰地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