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涩然,艰难地移开视线,垂下了眸子。
屋里的人屏息凝气地看着魏致诊脉。
栾子觉侧眸见她正看着魏致眉首微皱,心里虽不高兴,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可是来救自己师傅的。
栾子觉师傅伤得太重,失血过多,能撑过接下去几天就没事了。
听魏致说完这些,屋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魏致要为栾子觉师傅施针,孟今今拉了拉栾子觉,先带他出去上药了。
栾子觉又难过又愤怒,孟今今帮他包扎好伤口,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一句,不要冲动。
逼他答应了自己,栾子觉开口让她先回去。
孟今今知道他今日要处理不少事情,“我陪着你吧。”
栾子觉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深深从她身上吸了口气,才放开她,“我自己可以。”
孟今今眼露担忧,但看他坚决,只好道:“你还有伤,别强撑,累了就要休息。”
魏致将银针一根根收回,起身背起药箱,朝孟今今和栾子觉所在的方向看去,他们已经不在屋内了。
他想到方才孟今今抚摸着栾子觉的后背,安抚栾子觉的模样,他长睫轻颤,眼前有些模糊。
他曾经也享有这一切。
只是以后他怕是再也无法拥有……
魏致面容煞白煞白,更是难看,钻心的疼意和悲楚冲得他眼前一阵晕眩,站在他边上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魏大夫?你没事吧?!”
魏致勉强稳住身子,“没事。”
离开时,他与回来的栾子觉正面遇上,栾子觉别扭地叫住了他。
路上他听潘儿说后才知道魏致是撇下等待的病人过来的,而且不是谁去请他看病他都去的。他看了看魏致,撇过头,吞吞吐吐地道了声谢。
魏致淡漠道:“你不必谢我,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
栾子觉瞅了瞅魏致,想到他对孟今今干的那些事,心里就觉得解气。
他又想起从前,魏致那时孤傲清高,天天吃飞醋,对孟今今使脸色,而孟今今总是会费尽心思去讨他开心,天天把他挂在嘴边,怕惹他不开心。那时他暗暗的看着他们,说不羡慕是假的,即便是现在,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泛酸。
只是今非昔比,魏致这副颓废萎靡的模样……他有点看不下去,看了一眼便别过了头。
孟今今离开的时候,潘儿又在和几个杂役聚在一起,唉声叹气,“好不容易请动了魏大夫,本以为大掌柜定能脱险,谁知伤得竟然这么重。我潘儿以后同余东镖局势不两立……”
她怔愣了下,没有再听下去,抬步走开了。
傍晚孟今今又去了趟镖局,但栾子觉出去了,她扑了个空。
栾子书听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便主动让出,让孟今今晚上陪陪栾子觉,他会去和宋云期说。
于是孟今今转头去了镖局。
她在栾子觉平常休息的屋里等他,直到夜深人静,孟今今才听到外头有动静传来。
栾子觉很疲惫,两人没说几句话,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今今帮他脱了衣衫,捏来帕子正要给他擦脸,才发现他身子烫得厉害。
她匆匆又去叫人喊大夫来给他看看,等药煎好,把他叫醒,让他喝了进去。
孟今今一宿没睡,快要天亮时迷迷糊糊趴在床沿睡了过去,再醒来,身上盖着锦被,床上的栾子觉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孟今今不知道他烧退了没有,又找不到他,担心了一天。
她没找到栾子觉,倒是等来了二皇子送来的小纸条。
她实在没心情应付他,把纸条撕了,想想又让人到他说的地方去告诉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