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时候早膳已经备好了,宋云期也刚起,端着碗粥,他做任何事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孟今今没这心情欣赏,沉默地坐在他对面,沉默地开始喝粥。

毕竟一同生活过那么长时间,孟今今倒也是习惯,只不过心里有事,草草用了半碗粥就觉得饱了。

她放下碗筷看着宋云期,想着今天要怎么熬过去,昨晚没睡,在他这里睡上一天好了。

下人撤下碗碟,一碗汤药被放到了桌上。

接下来,她像个雕像坐在桌边纹丝未动,看着宋云期起身更衣束发,看着汤药快凉了,他却像是忘了,靠躺在美人榻上翻书。

“药要凉了。”

没想到喝了这么久的药还真需人提醒。不过这药苦味这么浓,换她也想逃…

“让人撤了。”

孟今今没有再劝什么,若卿只是要她提醒,又没说一定要他喝进去。

孟今今出去转悠了会儿,回来后宋云期没在屋里,去了书房。

她便也朝书房走去,见他正坐在桌边忙着,专心致志的,她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下。

孟今今自己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看他还是没反应就躺下了。

双眸顶着屋顶看了会儿又转身看向窗外的石榴树。

孟今今就躺在离书桌三步的位置,她躺着一直翻来覆去,虽声音不大,但宋云期一遍遍忽略一遍遍又被分开了注意力。

渐渐的,那边没了声响,他抬首看去,只看到她趴在榻上,浓睫垂下,上半张脸露在外,下半张脸埋在臂中,面朝榻内睡着了。

第0216章二百零八

这么多些年,宋云期的身边只有魏致和若卿两人,他习惯他们的存在。而眼前躺在榻上的女人,她小小的呼吸声,总在分去他的心神,宋云期所幸放下书本,往后靠着椅背,不禁多看了一会儿,忆起了些往事。

想想,她对他的防备心从在东侧巷时便有了,但他病了需要人看着,魏致不在将此事交给了她,她倒也会尽心。

那时她很少会去他的屋中,除去对他的防备,再有她知道他曾对她的嫌恶,两人独处的时间算起来也并不多,所以照顾他的时候她也是待在门外,停留一会儿又会出去。有回深夜了,他以为她已经去睡了,起身去倒水,她在屋外敲了敲门进来了,睡眼惺忪,掩嘴打了个哈欠。把药端给他时,见他动作慢悠悠的,她想催一催,但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忘了是故意的,还是那回的汤药太难喝了,最后因为他喝得太慢,她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孟今今睡得不深,她眼睛睁开了下,又闭上眼翻了个身,丝毫没发现宋云期在看着他。

宋云期并不在意她发现与否,眸光平静地落回了书上,慢慢的,却又变了,自上回将她虏来后,他察觉到自己时不时的在回忆那段在东侧巷的日子。

他很快恢复如常,啜了口茶,不过是见了故人,难免会被勾起罢了,而那段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要放下茶杯时,他想起了早上同她一起用膳时,她从头到尾一字未说,见药凉了,才出声提醒了他。

一片茶叶在茶水中转着,茶杯在他掌心待了片刻,才被放在桌上。

孟今今睡睡醒醒到了中午,书桌那边没了人影,书架那边亦是。

她揉着胀痛的脑袋,准备让小荟去打听下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来找她或者宋云期,昨晚没来,他们今天该坐不住了。

她边走边叹气,摸了摸胸口,忐忑害怕得心跳就没平缓过,就连在梦里,她都梦见了他们找上门好几次了,后背还有层冷汗。

刚出门,她迎面就遇上了若卿,对方脸色不大好。

“主子在会客,午膳不必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