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方听闻你将宋云期随便许配给了三教九流之徒。”

二皇子的眉眼生得与澄帝相似,而那唇和下颔不像她。和那人初遇的场景恍如昨日,如果他们相遇的再早些,在他嫁为人夫之前……

女皇凝望了一会儿,二皇子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慢慢染上一层戾气,嗤笑出声,母皇一如既往地偏爱这旧情人之子啊。

他跪坐在地,抬首仰望,唇畔含着讥屑,“您还想为他的儿子做些什么?儿臣不懂母皇,为何至今还不愿承认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帮彼时只是伯爵的宋国公登上高位才接近您。”

女皇性情温厚,没有因二皇子的话暴怒,只是面容僵滞,双手紧紧握起,唇色微白,半晌闭了闭眼,“他是你的生父。”

二皇子九岁那年,宋国公正夫病逝,女皇萎靡不振,只要看到二皇子便会心伤。不久后在皇夫的提议下,女皇同意将他暂时送往幕城。

但皇夫嫉恨宋国公正夫已久,而女皇将二皇子记在了其名下,于皇夫来说更是莫大的羞辱。

那三年二皇子受了不少受命皇夫的宫人折磨,回到天城后,他报复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既然不能杀了皇夫,他便弄残了皇夫的双腿,损了他的身子,不能再使女皇有孕。

皇夫找不到证据,女皇知道是二皇子做得,但心中有愧,没有追查。

而二皇子对生父的那些憎恨便倾数转移到了宋国公府。

二皇子嗤笑了声,生父这个存在于他就像笑话一般,无论是宫中这个还是死了的那个。

“两个生父,一个对我不闻不问,眼中只有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另一个……”他漫不经心地抬起胳膊,露出半截的小臂上仔细看能看出几道未消干净的痕印,细细摩挲,明明好了,却还能感觉到疼痛,“儿臣即答应您放过皇夫,那么。”

女皇想起七年前遍体鳞伤的二皇子,心中一阵愧疚。

兰 "生 "更 "新二皇子抬眼看着澄帝别开的视线,黑眸幽静,“母皇就该好好疼爱儿臣才是。”

她疲倦地坐下,二皇子神情漠然,理好宽袖,“儿臣见母皇身子不适,便先退下了。”

二皇子伏了伏身,起身离去,刚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女皇的声音,“延儿……他已故去十年,该放下对他的憎恨了。是母皇有愧于你,错都在母皇。而宋云期他是无辜的,如今也已没有能力在与你争斗,放过他吧莫在执着,早日解脱了吧。”

二皇子良久轻轻笑出声,放不下的明明是母皇。他的母皇仍然不够了解他,她因那人对宋云期的偏爱只会让他更不想放过。

这夜,孟今今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她掀开被子发现一张纸条。

不知是谁留的,只说想要银子让她戌时去六肴的琅字间。

看着这纸条,孟今今眉头紧蹙,她觉得想离开天城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容易简单。

#今今的平静日子结束了( ? ?? ? ? ? ?? ? )

第0009章六

固然,六肴的菜品很勾人,但孟今今存了试探的心思,当做没看到那张纸条,熄烛睡觉。

夜里下起了小雨,风吹来携着凉意。

花池四周的石灯烛火晃荡,湖面水波点点,观鱼厅边搭建了嶙峋的小石山,栏杆下,几条红鲤挤在一块半隐在水下的怪石前,屋檐滴落的水珠落下的越来越密集,红鲤转眼不见。

‘嗒’‘嗒’‘嗒’

苍白的手握着折扇一下又一下,缓慢规律地敲打着栏杆,过于消瘦致使手背发紫的青筋异常突出。

唇色红得妖异,但身子骨瞧着就不好,可还穿着一袭单薄的松绿衣袍,交领处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