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飞溅时，像是绽放的玫瑰花一样好看。

这个宴会厅，鹿生原本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只有鹿家人才能入内，这是规矩。

小时候，鹿生刚进鹿家时，在庄园迷路了，不小心走进来。

年幼的鹿生当看见宴会厅内，高台之上摆放的那架钢琴时，一时兴奋跑了上去演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传出去，很快便被佣人发现。

鹿先生得知鹿生偷溜进来，甚至还摸了那架钢琴，很是生气。

下令将鹿生关进地下室反省。

那是鹿生第一次进地下室受罚。

后来，鹿生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

今晚，是第二次。

不知道鹿先生在这里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

等待鹿先生到来的时间里，鹿生走向高台之上的那架钢琴旁。

童年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当年的鹿生也是在这里弹奏着钢琴，幻想着自己在鹿家的生活。

那个时候，年幼的鹿生天真的以为，逃出孤儿院，被鹿家收养，终于可以挣脱泥沼。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鹿家才是更可怕的深渊。

从地下室出来的鹿生，眸光暗淡，像是死心一般，再也没有闪烁着希望的光。

鹿生抬手轻轻抚摸着如今被溅上鲜血的钢琴，微微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过去，这架钢琴也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鹿生坐下闭上双眼，用那双白皙修长沾染血迹的手，缓缓弹奏着童年未弹奏完的曲子。

鲜血染红了白色琴键。

这一次，不会有人打断了。

也不会有人将他抓走了。

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动听的旋律回荡在空旷高大的宴会厅内。

华丽曲调之下，隐藏着暗暗的悲伤。

玫瑰花的香味混合着血腥味道弥漫。

少年坐在高台之上，投入的弹奏着钢琴。

台下却无人能成为听众。

因为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场面诡异却又盛大。

一曲完毕，时间刚刚好。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鹿先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震惊的望着鹿生，惊恐，愤恨，不解，不敢置信，太多的情绪交汇，让他无法接受。

“你都做了什么……”鹿先生捂住心脏，颤抖的手指向高台之上的少年。

沉重的大门被关上，整个宴会厅内，只剩下鹿生和鹿先生两个活着的人。

“父亲，哦不……鹿先生，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少年缓缓抬眼，越过一片血海看向他。

“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可还喜欢？”

鹿生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越过地上的人群。

“红色很漂亮，不是么？我记得鹿先生也说过，很喜欢红色的。”

鹿生走过来时，将手放在长桌之上，扬起鲜红的血液撒向他。

“哈哈哈……”少年笑容乖戾又疯狂，眼睛弯起来像是月牙一样好看，“这个礼物你满意么？”

红色的血液溅在鹿先生花白的胡须上。

“这是我第一次送给鹿先生礼物。”少年眼神中带着几分悲痛和惋惜：

“也是最后一次。”

以前每年过节时，鹿家人都会互赠礼物。

唯独除了鹿生。

他没资格收到礼物，也不配送给其他人礼物。

有一年圣诞前夕，鹿生由于完成任务十分出色，在危险情况之下为了保护鹿斯理，险些丢掉性命。

鹿先生第一次在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