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贴吧、所有一切能知道圆圆消息的地方,都杳无音信。这女人太狠了,绝交好歹也留个言吧,至少让我知道,哪怕你从此讨厌我,至少我在你心里也留了个念想啊。
时间再一晃就到了大学,我如愿考上了美院,学的艺术设计,每天就是做女红、染布、剪纸、画油画,作业一大堆,全靠体力劳作,不比当年高考轻松。中间两次高中聚会我都去了,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学艺术的,自然懂点审美,顶着一头黄色卷毛,红色大衣吊裆裤出现在老同学中间,仍会被好事者拎出阮东升的事埋汰,我在人堆里扫视许久,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庞大身影,也没再听见她在我耳边唠叨。
这么大一团肉,竟突然就消失了。
该死。
大四毕业那年,大家都奔波于就业,大部分当初有鸿鹄之志开创新版图的同学最后都憋屈去了小公司做设计,每天在PS里存下一个又一个“修”“二修”“三修”“最后修”“最最最最后修”“妈的绝对最后一次修”的图层,被客户折磨得不成人样。我是属于那种小时候被欺负惯了,长大就绝不委曲求全的类型,所以一个招聘会都没跑,一封简历都没投,幻想等着最好的工作机会敲中自己。最后室友都找到工作实习了,就我无所事事,入不敷出,又好面子不愿问我妈要生活费,后来无计可施,便把之前的作业在人潮涌动的天桥摆了个摊。躲避城管的同时,练就了一嘴推销功夫,大部分功绩还得多亏当年跟圆圆一起参加的几场辩论赛,在把最后一条扎染方巾卖出去后,那个说南方口音的顾客问我,他是房地产公司老板,愿不愿意去给他们做销售。
于是我由一个拥有伟大抱负的潮流少年变成了金牌售楼先生。
一做就是三年。
当时我们老板的新楼盘叫“绯红榭”,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一共造了三期主楼,还有二十户左右的小别墅,开盘第一天售楼中心就被挤爆了。其实当一个售楼先生真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如今大中国三步一个土豪,心情好的时候下楼买个菜的空当就捎上俩楼盘,圈地为王,坐地起价,钢筋混凝土秒杀浑身名牌的虚假繁荣。
那天我同事手里的小别墅被一个富婆连买了三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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