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是大朵大朵的木槿花……
“那面屏风是纯手绣,是夜园建园那个年代、一个叫槿姨的管家绣的,她是个传奇的女人,这一辈子好像就是为夜园而生,原本也只是个陪嫁丫头。至于慧庐这个名字,是因为——”
“是取源于夜氏族谱第三十八代孙、夜醉山的大太太,谭氏*名字里的‘慧’字。”蕊宁喃喃说着,痴痴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慧庐是三层窗,最内层是木格窗上贴着半透明的窗纸,窗外却有道铁栏护着,最外一层又多了扇纯铁挂锁窗,此刻敞着,“那个窗子——”
“那个窗子就是碉楼的特别之处,防匪防寇。从前门和窗到了子时就会锁上,是夜园的习惯。”靖声微笑着回答了蕊宁,“蕊宁,看来你已经对这里很了解。”
“谈不上很了解,看资料的时间太短。”
“不要紧,未来几个月的时间你都会留在这儿。”
“这个不一定。”一直沉默的夜渺忽然开口,慢条斯理的说着:“说不定哪天她受不了了就会逃跑。”
蕊宁回头看着夜渺,“完成了谷教授安排给我的任务,自然会走。”
夜渺似有若无的笑了笑,顺手将厅里深棕色巨型沙漏调转。
蕊宁又想起什么,问靖声:“慧庐门口的那对石狮子是古物还是近代或当代新置的?”
“是古物,建园不久就有的。”
“雕工不错。”蕊宁若有所思,“可是为什么会有眼无珠,资料上也没有记载,和风水有关?”
“这个——”靖声有些犹豫。
“是风水,也是传说,更是夜家的忌讳。”夜渺直截了当的回答。
蕊宁怔了下,“哦,抱歉,我不该问。”
“不用抱歉。”夜渺注视着蕊宁,“有眼无珠的石狮是用来驱邪的,因为在夜园,甚至整个夜氏都被诅咒。”
“夜渺,我该去工作室了。”蕊宁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笑容,她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夜渺眼底那抹凛冽已经愈发的冰冷,四年了,她逃了四年,即便来夜园之前已经料定自己会面对生命中最不堪的一部分,可面对的时间……来的越晚越好。
“夜氏子孙爱上的女人,将不得善终、死于非命。”夜渺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答案,唇边不经意掠过一抹残忍的苦笑,他看着蕊宁,竟柔声问着:“你信吗?”
大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沙漏细细的漏着白沙,那似乎应该是唯一的声响。可夜渺的耳边却被各种可怕的声音充斥,那声音代表着回忆、代表着过去,他注视着夏蕊宁的眼睛,并深知那双眼睛里的痛苦丝毫不会比他少,甚至比他多的多,可他……
“如果我信,你可以让一切都没发生过吗?”蕊宁一字一字的说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而声音遥远的就像根本不是发自她的喉咙。夜渺的步步紧逼已经迫得她无从逃避,骨子里隐藏了四年的倔强一丝一脉的破土而出,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更加心甘情愿的接受夜渺对她所做的一切惩罚。是,那只是个传说,是个诅咒,可如果她信,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因为,至少说明她是被爱的那个,被夜凛爱着、深爱。
早在八年前,一见钟情的恶俗桥段在16岁的蕊宁身上发生了。
开学典礼上,她对安筠正式宣布:她喜欢夜凛。
“他是我的!”安筠紧张而激动,声音瞬间高了八度。
“喂你小点声!”蕊宁皱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是我的!”
“你的?”蕊宁对安筠做了个鬼脸,“凭什么是你的,你有我漂亮吗?”
安筠涨红了脸,瞪着蕊宁想反驳,却悲哀的发现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有我成绩好吗?”蕊宁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