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官居二品,早已是人上之人。可他是否还记得,他有一位好兄弟,却已经长眠于地下十年了。”
这又是什么故事?齐鸣从未听说过,然而他直觉到,这位女土匪将要讲的,必定不是件什么好事。
果然,盛九皱起了眉头,似乎愤愤不平道,“这位陈不遇将军,曾经有一位拜把子的好兄弟,名唤江凌云,正是江山钺的父亲。十五年前,江凌云一次外出时,救下了被人追杀的陈不遇。彼时,陈不遇还只是个武艺稍稍出众些的拳师罢了,然而江凌云却很赏识他,两人一见如故,便结为异性兄弟。后来,陈不遇去投了军,二人分道扬镳。不曾想两年过后,那陈不遇也混到了个军中副将的职务。当时,他随军渡江,被北方的鞑子团团围困。好巧不巧,江凌云当时也正好在江北,于是便又一次出手救下了他。这陈不遇见江凌云打战厉害,手下的喽啰也多,便起了心思,想说服江凌云投军,且一再许诺,等打了胜仗,一定会替江凌云向官家陈情,求官家招安梅山。
“江凌云原本是不肯的,毕竟自古以来,被招安的江湖豪客,通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可架不住陈不遇一再地劝说,且江凌云虽是个匪头,却也有一腔爱国之心。他去江北,原就是奔着打击鞑子去的。于是考虑再三,终究还是答应了陈不遇。有了江凌云的襄助,陈不遇简直是如虎添翼,势如破竹。不到三个月,便将入侵的鞑子赶了回去。
“有了这样的功勋,官家自然要嘉奖。那陈不遇立时平步青云,一升再升,一径升到了青州知州。然而,回到了梅山的江凌云却足足等了一年,也未曾等到陈不遇一星半点的消息。道不同不相与谋,江凌云也很看得开。如今,人家是官,他是匪,早已经不是一路人。就此各不相扰,相安无事,那也没什么。可就在半年之后,朝廷忽而派兵大举进攻梅山,领头的便是那陈不遇……”
齐鸣听到这里,也不禁“啊”了一声,愤而叹道:“他怎么能够这样?”
盛九也同样十分打抱不平,“两番的救命之恩啊,陈不遇就是这样报答好兄弟的。可您猜,陈不遇为何要领兵进犯梅山?”
齐鸣摇摇头,他实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盛九也很是不屑地嗤笑道:“说起来简直令人发指。那陈不遇进犯梅山的原因,竟是因为朝中有人参他,说他在江北时曾与梅山群匪勾结,意图颠覆江山,自立为王。而后见情势不对,方才臣服于朝廷。如此心怀不轨,实在该杀。那陈不遇为了自证清白,便主动请缨前来剿匪。而他的好兄弟江凌云,正是死在了他的箭下。梅山也因那一场劫难,元气大伤。虽然后来江山钺年轻有为,不到十年,又令梅山重振声威。然而,比起当年的鼎盛,到底有所不如。”
盛九说完这些话,兀自愤愤不平,心潮起伏。那两张原本就抹了脂粉的脸颊,因为愤怒的缘故,更添了些酡红。
齐鸣自然也很生气,早知道陈不遇竟是这等卖友求荣的小心,他一定会说服父亲,再参他一本。
可是,这事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齐鸣十分不解,难不成,这女土匪是担心自己也会像陈不遇一般恩将仇报。
想明白了这一点,齐鸣立时表明态度,“女英雄放心,某绝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女英雄的大恩,某便是来生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又怎会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女英雄的事呢?”
让他做牛做马,盛九可舍不得。这样赏心悦目的郎子,自然该搂在怀里宠着才是。
盛九于是爱怜地拍了拍齐鸣的手背,温声道:“小官人的品格,奴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奴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可有什么值得谨慎的呢?齐鸣愈发急了,惨白的脸上也因着急,而显出了些红晕。他颤巍巍举起右手,一副忠心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