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轻人的事少管(2 / 4)

李郎中今年五十了,泥土埋了半截的人,还要干这体力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小官人虽然瘦,却到底是个男人,且个头尤其的高,抱起他时,险些儿压跨了李郎中的一把老骨头。

衣裳裤子都湿了,索性全部剥下来,团了团,囫囵丢在了地上。

李郎中小心地替小官人擦洗着。

因着小官人昏迷的那三日,都是李郎中在伺候他,故而擦洗身子这项事宜,他早已经驾轻就熟了。

只是,这一回,他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许是人清醒过一日,小官人身上的知觉恢复了些。总之,李郎中手里的帕子接触到他那处时,发现那物什竟然有了些微的反应。

这可实在是出人意料,毕竟得了这种病却还能那个的,一百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

李郎中不由得便想到了盛九昨日向他问起的事。当时,他其实很想劝寨主死了这条心,毕竟,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总比事后失望来得好。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似乎,也未必就不能抱那么一点希望。

但这会儿显然尚不是思考那些的时候,弄脏的床单、被褥,通通都得换。李郎中累出了一身的汗,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他推开门出去,发现王二娘和寨主双双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方才,盛九一个人在台阶上坐了许久。清凉的晨风吹在她滚烫的面颊上,终于把她那混沌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些。

她反省自己为何会那样举止失措,是因为厌恶他吗?

显然不是的。虽然他发病时的样子,确实令她感到害怕。但那并非是因厌恶而感到的恐惧,而是因为心疼。

当齐鸣求助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时,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心疼。就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锉刀,在她的心脏上,一下一下地剜着。

这样的经历,简直就像一场噩梦。盛九发誓,她绝不会再让自己面对他的痛苦这般不知所措。于是,当李郎中开门出来时,盛九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李郎中,从今儿起,我要开始向您请教怎么照顾小官人!”

李郎中手里还团着一团弄脏的衣服被褥,这样说话,似乎不大方便,于是他安抚盛九道:“这个嘛,不着急,我日后可以慢慢教你。哦,小官人已经换好衣裳了,寨主要去瞧瞧他吗?”

盛九自然是迫不及待,一个错身,便进了屋内。

王二娘则是很见机地将李郎中手里的衣服被褥接了过来,放入手边早预备好的篓子里。她见盛九已经进了屋内,便拉着李郎中的衣袖,将他牵到了院中的桃花树下。

李郎中觉得心口又扑扑扑跳起来了,一张老脸,竟而火辣辣烫得人发慌!

但王二娘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将脸又向他身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他道:“小官人的病,究竟能治不能治?咱们寨主,可是一心向着他。我方才还问她,‘见着小官人这样,您怕不怕,嫌弃不嫌弃?’您猜寨主怎么说?她说‘我只恨自己帮不了他,不能减轻她的苦痛’。您瞧瞧,这样的性子,是不是和他爹爹一模一样?”

关于先寨主盛得泽,李郎中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盛寨主的发妻崔萍月死于难产。那几年,劝他续弦之人,能从山顶排到山脚。幼女孤弱,总需母亲教养;寨主又肩担重任,各项事务,简直令他脱不开身,续弦,就当时情况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然而,任凭众人磨破了嘴皮子,寨主却依然不为所动。反而当众发誓,立志终身不会再娶。此一举动,无异于打了一干劝说之人的脸面,但也确实使他获得了耳根清净。此后,盛寨主果然未再婚娶,只与幼女相依为命。

如今盛九也是如此,认定了一个人,便很有非他不可的决心。对于盛九的一意孤行,李郎中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关于王二娘方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