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萼更懒得理她了,自顾半侧过身去喝茶。
看他不搭理,乐善脾气上来,就有点不依不饶了,追过去说:“都说娶妻是人生一件大事,别人都力争上游,巴不得娶个高门贵女回家相夫教子,就算在朝中,那也有岳丈好倚靠,你怎么想不通呢?”
江萼把茶碗搁下,忍了:“你别说话了,让我安生喝完这茶。”
乐善不干,偏还说,生怕气不死他。
“我知道你眼光高,又有些痴癖在,但是别人当面夸你,那是看在你是天子近臣的面上,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你,一个男人对亡妻念念不忘,能有什么出息。”
江萼冷笑说是啊:“你始乱终弃,你最有出息。”
“谁始乱终弃了…”
乐善艰难地反驳着,突然却反应过来,愤懑不已:“好啊,果然你就是成心的,恨不得满雒阳都知道你惦记着亡妻。”
“是,我就是成心的。”江萼朝她笑,就这么坦荡地说出来了。要在以前,乐善准要先笑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然而此刻被他带笑的眼睛一看,她莫名有点心慌,只管嘴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萼真就想了一想,认真说:“好处不少,尤其是,好叫那个忘情负义的狠心人日日难以安眠。”
含沙射影谁呢。
她就知道,男人有时候心眼比女人还小,还为她当年死遁不告而别耿耿于怀。
对此,乐善并无太多歉疚,反而极力撇清:“你别忘记了,当年你我击掌为誓,说好我们只是扮演一对假夫妻,是逢场作戏给别人看的!”
“只是逢场作戏?”
乐善斩钉截铁,说当然了。
江萼拍手称奇,说真想不到:“还是京都士女风气豪放,至少在我们那儿,没有人会跟一个逢场作戏的人上床。”
“你!”
乐善气急败坏,腾地站了起来。
要说就该他是探花郎呢,果然脑筋转得也快,立刻就抱着虚心请教的态度入乡随俗了。
“既然如此,也不知薛女史答不答应跟我这个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男人上床呢?”
……
他的吻最先落下来。
和他始终平静的语气不同,这吻来势汹汹,粗暴且带着不容抗拒,像清凌凌的水面下暗藏汹涌,乐善节节败退,被他逼上台阶。
背抵上房门的时候,她知道已无路可退。身后的门没栓,轻轻一推就开,但他这下动作又不紧不慢了,只管把她堵在门前,圈着囚着,时而轻又时而重的吻,像一只心慵意懒的狸猫正戏耍着濒死的猎物——他享受这刻她露出的困窘的神气。
“这还是在院中…”乐善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抵在他的身前。
他听而不闻,眼眸微垂,轻啜她的嘴唇。
男人再漂亮,力气也在那里,绝不是女人可以撼动的。乐善推也推不开,逃也逃不掉,百般无法,只好拽住他的衣襟,向后一跌,双双撞入门内。
此举无异于邀请。
江萼反手闭门,低头吻她更深。
迫切灼热的亲吻,滚烫难抑的呼吸,侵略性的掠夺者…他紧紧地掐住她的腰,她也不觉环上他的脖子,一切那么驾轻就熟,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里,他和她缠绵、疯狂,至死方休。
鞋不知几时就掉了,身上衣衫不整乱堆,耳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波涛扑面拍向了她,一浪又一浪,乐善情不可抑地向后仰,一双眼茫茫地望着天,脚趾尽力蜷缩,随他战栗,搐动,朱唇空自一张一合,溃不成声,浑身酸软得仿佛已化作了一滩水,静静的在那儿淌着。
一番鏖战,窗外夜色已深。
乐善半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