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碰到虞镜雪冰冷的指尖,似乎觉得凉快,就直接塞到了脸颊下面垫着。
明明才刚认识几天,就毫无防备的依赖。
真蠢。
虞镜雪想。
他施了个净身术,染血的素衣立马变得洁白无尘,郁阑珊掌心的血迹被清除,甚至连那微不可察的伤痕也立马痊愈。
虞镜雪没有抽回手,平静地躺下身。
——
郁阑珊最近实在疲惫,这一觉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还没清醒,就看见一个白锦覆眼的大美人站在床边。
“郁小公子早。”虞镜雪语气平淡。
“……早。”郁阑珊从床上坐起,记忆慢慢回笼,他想起了昨日与虞镜雪签定的契约。
撩开手臂上的衣袖,一株并蒂花清晰地印在他手臂上。
好吧,不是梦。
他真的跟他的病弱夫君签订了共生契约。
郁阑珊忧郁之际,虞镜雪开口了。
声音一如既往温和清泠,却又带了些愧疚。
“郁小公子,昨晚是我之过,没有弄清那些符纸的具体功能,我不该让你涉险。”虞镜雪那对漂亮的眉微蹙,道,“日后无论是奇珍异宝,还是符咒灵器,只要郁小公子需要,我必竭尽所能为你搜寻,聊作补偿。”
“在我命尽之前,会尽力解开这共生劫。”
郁阑珊一觉睡饱了,心情不算差,闻言,他笑了一声:“要是没能解开呢?那我都要死了,还要这些宝贝有什么用。”
“那郁小公子想要什么?”虞镜雪询问。
郁阑珊叹了口气,扯住虞镜雪垂下的衣袖,晃了晃。
“想要你别那么悲观啊,”他说,“能不能活着是一回事,认不认真活着也是一回事,左右现在我们的生死绑在了一起,所以你哪怕是为了我,也要认真活着,好吗?”
“听你每天说什么命不命,死不死的,我现在都要吓死了诶。”
“我不想死嘛。”
郁阑珊摇着虞镜雪的衣袖,眼神无辜。
虞镜雪感受到衣袖的轻微晃动,沉默半晌,问:“若是你呢?”
“若是不久于世的那个人一开始便是你自己,你也会这么想吗?”
郁阑珊想了想,说,“那我可能还是会挺伤心的,虽然我倒霉,但是活着还是挺好的,所以我还是会好好过日子的,至少在最后的时间里,不要留下遗憾吧。”
“……”
虞镜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郁阑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答应我了啊,不能食言。”
虞镜雪嗯了一声,又道:
“蓬莱山传信来,说是你舅舅三日之后会到达随州。”
“我舅舅?”郁阑珊眼前一亮,“他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这么快!”
郁阑珊翻下床,大红的衣衫凌乱,长长的一截墨发披散,十分随意。
“郁小公子似乎与令舅关系极好。”虞镜雪道。
“是啊,毕竟我是他带大的,虽然不是亲舅舅,但是我和他感情很深……你别叫我郁小公子了,都成亲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阑珊吧。”郁阑珊困意未消,语调慵懒地说。
虞镜雪微笑:“好,阑珊。”
郁阑珊看着他眼睛上蒙的白布,问:“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看得见路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根棍子?”
“不必,”虞镜雪回答得很快,“并无大碍,过两天便好了。”
郁阑珊对此表示怀疑,“你看不见路,也不是修士,没有神识,你走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
“真不要棍子?”
你眼睛都伤了哎,看不见东西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