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求饶,一直默不作声扒拉其余弟子眼皮的钟鸣忽然上前,抱拳禀报道:
“除您眼前这个之外,其余修士中,已有十二人显现出入魔的征兆。”
“这样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靠椅扶手,虞镜雪认真想了想,“那就,杀一个,留一个,其余的修士……”
“就送回留仙宗,给那群虫子找找事情做吧。”
——
郁阑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方面实在被今天来找事的留仙宗弟子气得不轻。
你说林成暗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这么拎不清呢?
林成暗也不看看,他,虞镜雪,虞府里的下人,哪一个像是能杀掉一个修士的样子?
冤枉他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对着虞镜雪冷嘲热讽的,实在是不可饶恕!
另一方面,郁阑珊还是担心虞镜雪。
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他怎么还强撑着要去处理虞府的事务呢?这偌大的虞府,竟然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为虞镜雪分忧的人呢?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倔?怎么就非要在这么冷的晚上一个人去处理事务?冻着了可怎么办。
哎……
好难劝……
郁阑珊翻了个身,又开始担心虞镜雪会不会因为方才林成暗脱口而出的嘲讽话语而暗自神伤了。
该死的林成暗,郁阑珊郁闷地想,以后回到蓬莱山一定要向舅舅告状。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烛台,蜡已快燃尽,虞镜雪还没回来。
郁阑珊噌的一下坐起来。
我得去找找虞镜雪了,他是个内心很柔软脆弱的人,说不定是借着处理事务而避着自己悄悄躲在角落里伤心。
郁阑珊如是想道。
他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去找虞镜雪,房门忽然就开了。
虞镜雪还披着那件他亲手披上的狐裘,不染纤尘。
“怎么还没睡?”
虞镜雪一进门,就看见郁阑珊坐在那里,一副准备下床的样子。
屋内烧着炭火,白净的脸被暖得红扑扑,呆呆地看着他走过来,头发还被蹭得凌乱。
见他实在可爱,虞镜雪忍俊不禁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
虞府的伙食太好,郁阑珊原本薄薄的脸颊都被他养出了二两肉。
温温热热,手感极佳。
郁阑珊习以为常地任他捏捏,反正他又不用力,也疼不着自己。
“你的手好凉。”郁阑珊认真道,脑袋稍微往虞镜雪手上压了压,又开始为他暖手。
“冷不冷啊?”郁阑珊问他。
“冷,”虞镜雪捧着他的脸颊,语气带着笑,无辜地说,“外面好冷。”
“那你快点进来暖暖。”郁阑珊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拍了拍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当即便要把自己捂热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去另一个冰冷的被窝。
虞镜雪没回答,只笑了笑,问:“怎么还没睡?是睡不着么?”
“没……”郁阑珊脸被他捧着,只好移开视线,“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刚刚下床,就是想去看看我在做什么吗?”虞镜雪促狭问道。
“嗯呐。”郁阑珊转了转眼睛,总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好奇怪。
虞镜雪为什么要一直捧着自己的脸?他的手悬在空中不累吗?
不过他也没好意思问,只说,“所以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虞镜雪道,“虞府的粮仓里进了几只毒虫,我去处理了一下。”
“虫?”郁阑珊眨眨眼,“这种事也要你去做吗?”
“你亲自处理的吗?没有受伤吧?毕竟那些虫有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