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虞镜雪都不怎么主动跟他说话了,好像在生他的气。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受他给的那些聘礼,还是因为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
“有吗?”虞镜雪平躺在床上,他几乎能感受到上方投来的郁阑珊的阴影。
“有啊,以前你都会特别特别温柔地问我能不能牵着你,说你看不见。可你今天都是让侍卫扶着你,都没让我牵了。”
郁阑珊神情蔫蔫,他喜欢虞镜雪温温柔柔地向他求助,喜欢虞镜雪掌心凉凉的体温,也喜欢牵手时从虞镜雪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淡香。
郁阑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迷恋这种感觉,但他就是喜欢。
以至于虞镜雪突然不要他帮助了,他心里还觉得失落。
郁阑珊往他手上看了一眼,更加委屈。
“你连同心戒都没带戴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以后都带着的。”
虞镜雪忽然坐起身,由于这个姿势变化得太过突然,撑着脸凑到他跟前的郁阑珊差点没反应过来,只差一点便要撞到他。
“……你,怎么突然要坐起来。”郁阑珊迟钝地问。
虞镜雪在床边的暗格里摸索出那枚红玉戒指,递给他,言简意赅。
“你离我太远,戒指很凉。”
郁阑珊没想到是这层原因,语塞片刻。
这玉戒本就是距离升温的一类灵器。他今日离虞镜雪这么远,指不定这戒指有多凉。
虞镜雪手本来就冰,肯定捂不热这戒指。
想到这里,郁阑珊语带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想到这一层。很凉的话,那你以后就不要带了吧?”
虞镜雪一顿,还以为他会说什么“那我以后离你近一点”。
“不必,”虞镜雪无奈摇头,妥协道,“最近随州来了个能给灵器加工的修士,托他帮忙改一下便是。”
“那好啊。”郁阑珊双手捧着两只玉戒,眉眼弯弯,“将他改成会自己发热的灵器就好了。”
虞镜雪“嗯”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玉戒。
“你的也给我。”虞镜雪道。
郁阑珊:“我的也要改啊?”
虞镜雪颔首。
那也行,毕竟是一对儿嘛。
郁阑珊这么想着,把指尖的玉戒取下来,也放到他手上。
“那你还生气吗?”郁阑珊试探问。
“……我没有生气。”虞镜雪微笑。
不就是瞒着他给那个小道士还债吗?不就是可怜那道士扇子都是破的专门去玉器店要给他订做新的吗?不就是老愿意为了无关的人献出一颗赤忱的心吗?
虽然说郁阑珊什么都没跟他说,什么也不想告诉他,但自己这不是知道了吗?这是能理解的不是吗?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郁阑珊对他还不是一样真心。
每个跟他接触到的人都能感受到的,那么平等的真心。
“真的吗?”虽然他的语气仍然又轻又温柔,但郁阑珊有点不相信。
十天半个月下来,他也摸索出了一点规律,虞镜雪生气的时候不会让你看出来,仍然会温温柔柔地跟你说话,对着你笑,但是他不会像平常那样任由你牵手,也不愿意跟你有什么肢体接触。
就像在赌气一样,明明心里已经气得要死了,但偏不告诉你,不让你看出来。
郁阑珊怀疑试探地勾了勾虞镜雪冰凉的小指。
没反应。
虞镜雪任由他勾。
郁阑珊又伸手和他十指交握。
虞镜雪还是没什么反应,甚至主动将手握得更紧。
有一点被冰到,郁阑珊下意识把这只冰凉的手揣进怀里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