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街市。
入夜,青石板路上人影憧憧,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包子铺的老板掀开蒸笼,腾起一股子白汽,鲜香诱人的味道顺着人群钻到了小乞丐阿李的鼻子里。
阿李衣衫褴褛地坐在路边,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那一笼包子瞧,摸摸自己瘪平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讨饭碗,最终叹了口气,逼着自己别开眼。
当啷两声,是银钱落碗的声音,阿李惊喜地回过头,就看见一位明眸皓齿的青衣少年弯着眉眼,浅笑着看向自己。
阿李看呆了,脸红了一瞬,都没去注意自己碗里落了几两银子,只低头嗫嚅道:“谢,谢谢公子……”
青衣少年莞尔:“不谢,小郎君,你叫什么?”
阿李脸上的红霞更甚,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小郎君”这么客气的词称呼自己。
“我、我叫阿李。”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阿李,”少年点点头,“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阿李样子笃定,“您随便问,随州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少年笑着道了声谢,随后问道:“你知道……虞镜雪吗?”
“虞镜雪?知道啊,城南虞家大公子嘛。”阿李利索答,“雪骨梅魂虞镜雪,您连他都不知道?您不是随州人吧。”
青衣少年,也就是郁阑珊点点头,胡乱找了个理由,“嗯,我刚来随州,虞镜雪有位好友托我打听他的近况。”
“喔……”
阿李并未起疑,转而介绍道:“这虞镜雪在我们随州可是位名人。”
“怎么说?”
“虞镜雪出自钟鸣鼎食之家,听说出生时天降异象,星陨如雨,宁安寺主持为他算了一卦,说是命格极贵。”
郁阑珊道:“星辰入命,的确贵不可言。”
“不过嘛……”阿李话头一转,语气又带了几分唏嘘,“命格太贵重也不是什么好事,令虞公子压不住,反倒成了灾孽。”
“虞公子自小病弱,痼疾缠身,曾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出生不到五年,父母就被克死了,又因命格贵重,虞家只好把他好生养着,一路上奇珍贵药不断,堪堪吊着他这条命。”
“虽说他孱弱多病,但他却是个玉一般的公子,才华横溢文雅端方品性高洁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芝兰玉树气宇轩昂才惊四座惊才绝艳天妒英才命不该绝……”
阿李没头没尾乱说一通,郁阑珊跟着他听的都快喘不过气了,混乱摆手:
“停停停,他这得是多厉害,让你这么夸他。”
阿李摸摸脑袋,“嘿嘿,他们都这么说,我听多了就记下来了。”
“虞镜雪名声很好呢,随州不少姑娘都喜欢他,不过听说他最近要成婚了。”阿李又说,“隔壁街的王姑娘听着这个消息哭了一夜呢。”
“成婚啊,”郁阑珊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好奇道,“和谁成婚?”
“听说是个男子,指腹为婚的姻缘。”阿李回忆着。
“那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想娶?毕竟那可是个男人!”郁阑珊赶忙问道,神情隐隐期待。
虽说神御朝民风开放,男子成婚的事也有,但到底很少,多数人还是不愿的。
“那肯定不会啊,”阿李理所当然道,“虞公子品性高洁,怎么会因为成婚对象是男子就嫌弃他?”
“那不是他高不高洁的问题,”郁阑珊硬着头皮,“主要,他对那个成婚对象都没什么感情,这……”
“谁说没感情,”阿李打断他,皱眉叹气,“哎,公子,你这都从哪儿打听的小道消息?据我所知,虞公子和他那成婚对象感情甚笃!听说那成婚对象喜欢紫竹,还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