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 3)

门上。

门底下细微的缝隙,透出微乎其微的光线。

她用力抿抿唇,走上前,敲了敲。

「赵雅呈,你在吗?」

没人回应。

她只能放软声音,多敲几次,「雅呈,你在不在?我能进去吗?」

还是没人理她。

郑襄元心底升起些微急躁,「赵雅呈,你到底在不在,在就回应我一下,不回应我直接踹门了啊!」

都到这地步,那端依旧静悄悄的。

郑襄元的耐心差不多告罄,她后退,提腿就是一脚,谁知短短几秒内门板戏剧性地敞开,一个重心不稳,只能搞笑地往前跌了几步,得亏她大姑娘平日有在练,可以快速地收復重心,否则道歉前先跌个狗吃屎,实在很破坏气氛。

暗戳戳的闹剧过后,她回头,看着那个靠在墙边明明可以扶她一下却双手环胸的傢伙,满脸无所谓的模样。

瞧,又是这副金钢不坏的高冷菁英样。

本来想说点什么,可他没看她,只是百般无聊地瞧着她堆在房门口的行李,她只好把无关紧要的话吞回去。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郑襄元催眠自己。

准备好后,她清清喉咙,低下脑袋,直切正题。

「赵雅呈,对不起。」

赵雅呈的眉眼似乎移了几度,又好似没有改变,他还是看着外头,一动也不动。

长大后的赵雅呈,在别人眼里,大概是算冷淡的。

总是走得比别人快,总是看得比别人广,只花正常人所需的一半时间就能达到同样成就,跟他说话好像会不由自主流露出自己的愚笨似的,有点难亲近。

可他从来不会拿这副姿态对待她。

就因为不会,如今太过滞闷的空气让郑襄元更是煎熬难受。

她纠结片刻,正想再说点什么时,他倒是体贴地吐了几个字当作回应。

「为什么?」

声音平静无波,半点起伏也没有。

他平日与她说话,气音连音会再多一点,音调也会再软一些,不会这般清晰,这般公事公办,彷彿拒人于千里之外。

郑襄元更觉不好受。他果然很生气啊。

她硬着头皮,嚥嚥口水,先挑罪状好像没那么严重的那条说。

「为我,这么久不回来却没告诉你。」

他还是没看她,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好,我收到了。」

「……还有为我那天,对你发脾气。」

「嗯。」

淅沥淅沥的雨声连绵不绝,室内的两人静悄悄的,不发一语。

冬季的雨天,渗入皮肤的寒冷。

嗯什么?就这样?

这都是些什么鬼的反应?

郑襄元心里没底,靠近他几步,细细审视他,「你有听到吗?」

「当然,我听力又没有问题。」

「那你……接受吗?」

接受吗?

三个字彷彿魔法似的点了一下赵雅呈,他眼角略为抽搐,随后缓慢地移动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眸终于锁住她的样貌,印出她的身影。

可那眼神,太冷淡,沉浸在其中的人彷彿浸泡在深海似的,随时可能溺死在里头。

他怀疑地问,「接受你的道歉吗?」

「对、对啊。」

「接受了,然后呢?」

「嗄?」

「换个说法,不接受,又会怎么样?」他忽然没了耐心与她绕圈子,呼出一口气,直问,「郑襄元,你脑子是装饰品吗?」

郑襄元顿觉不可思议,「我跟你道歉你觉得我有病?」

「难道没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