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乱后集体埋尸的好地方。
走在乱葬岗附近的丛林,不用掐算,仅凭修仙者的感,便能察觉出这里的祟气浓得像雾一般。
林间小道崎岖狭窄,树枝和树叶时不时拂到身上脸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一片浓绿浅绿中,时不时就会对上一双眼白上翻的眼睛——
大多是乱葬岗的厉鬼,或是邪气所生的鬼魅,偶尔会碰上一两具毒尸。
这些都算是低阶的邪物,一路上,莫绛雪几乎不出手,只让谢清徵上前解决。
之前谢清徵一直走在莫绛雪身后,保持三步的距离,这会儿,她走到了前面,一面除祟,一面细心地削去林间小道两侧的树枝,为身后人开路,以免树叶拂在那人脸上。
厉鬼和鬼魅都是害人的邪祟,拔剑解决便好;毒尸则需用符箓定住,到时统一带回镇上,看看裴副掌门能不能研制出解药,让她们变回正常人的模样。
“嗬嗬……”
刚削去一截树枝,就和林间的一具毒尸对上视线。
那毒尸嘶吼一声,纵身扑来。
谢清徵侧身闪避,毒尸紧随其后,她按箫吹奏,将灵力融入音律中,以箫声操纵毒尸的行动。
毒尸速度慢了下来,她趁机掏出一道符箓,“啪”一声,贴在了那毒尸的脑门上,将它死死定在原地。
这毒尸的面目已经腐烂,辨认不出原来的样貌,但看它身上穿着铠甲,胳膊上绑着红巾,便知是红袖军的一员。
谢清徵看着毒尸,惋惜地叹了一声气,正准备转身,却无意间瞧见毒尸身上背有一个包裹,手上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起,掰开来看,是一团泛黄的、皱巴巴的,还沾着血迹的纸。
拆开阅读,竟是一份家书——
吾儿阿狸:见字如面。近来家中一切安好,无须挂念。阿娘为你缝的新衣,已托人送往军中……月前收到你的来信,言及军中捷报频传,凯旋之日可期……阿娘日夜泣盼,盼吾儿平安归家……
谢清徵读到这里,抬头去看那个毒尸,解下它身上的包裹,打开,一套崭新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里头。
常人感染尸毒后,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清醒。
这个名为“阿狸”的女兵,想必是在丧失意识之前,把母亲寄来的新衣背在了身上,把母亲寄来的家书抓在手中,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思念那个期盼她平安归家的母亲,直至变成毒尸,依旧将这份家书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她侥幸从战场上活了下来,本以为能凯旋,与母亲团聚,结果却命运弄人,成了一具毒尸;她母亲亲手缝制的衣服,托人带了来;她还没舍得穿一次,就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清徵捏着那封家书,盯着包裹里的新衣,鼻子一酸,哭出了声。
莫绛雪听闻动静,转过身问:“怎么了?”
谢清徵把手中的家书递给莫绛雪看,攥紧了剑柄,泪眼朦胧,立下誓言:“我要诛尽天下的邪魔歪道!”
莫绛雪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她的面纱随风拂动,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
谢清徵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她这么冷清清的一个人,轻轻地笑上一声,倒显得没那么有距离感了。
“师尊,你笑什么?”
莫绛雪似叹似笑:“正邪相生相克,岂是你能尽诛的?”
谢清徵道:“我活着一日,便诛杀邪魔一日!它们实在太可恨了!”
少年人正是细腻重情又热血的时候,莫绛雪不再多言,默默看完了那封家书,叠好,放回毒尸的衣襟里,淡淡道:“走吧,这一片还有不少邪祟要除。”
谢清徵抹了抹泪,和那具毒尸道:“阿狸姐姐,等我们研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