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接过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顿时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但酸涩的果子也有好处,那就是梅拉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不再打哈欠了。
于是梅拉把剩下的果子递到同样频频在打哈欠的塞拉斯喙前,毫不设防的塞拉斯还没来得及高兴梅拉的投喂,就酸得将果肉直接吐到了地上。
“呸,呸呸,这是什么果子?怎么会这么酸?”
“这是我随手从树上摘的果子,放心,没毒。”纯粹是尤莉尔认为梅拉与塞拉斯如果一直这样没精打采的,今天肯定赶不了太多的路,才特意给她们一颗酸果子提提神。
说着,尤莉尔还让梅拉与塞拉斯千万别跟她客气,她还多摘了好几颗这样的酸果子。只要她们犯困,随时都能找她再来一颗。
一想到嘴巴里还在发酸的舌头,梅拉与塞拉斯瞬间不困了,甚至精神头十足,赶在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让梅拉有些奇怪的是,小镇上的人哪怕在说笑,脸上也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于是梅拉让尤莉尔先去找地方休息,她则假装买东西,在一个摊子前驻足听了好一会儿,可惜并没有听到有人聊到什么有用的事情。
直到晚上,梅拉与尤莉尔在旅舍大厅用餐的时候,店主忽然从柜台后走出来,一脸沉痛地对众人道:“让我们暂时放下手中的刀叉,为伟大教皇阿隆索的逝去默哀三分钟。”
于是梅拉就见大厅中的其他人真的纷纷放下餐具,双手合十,闭上眼,同店主一起默哀。
直到三分钟后,店主发出一声“好了”,他们才睁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正常用餐。
尤莉尔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她知道这片土地上每个人在名义上都是信仰教会的,但她从没想过真的有人会发自内心地对教会,乃至于由教会人为捧上高处,高高在上俯视世人的教皇充斥着一种无声的狂热。
尤莉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发现自己竟然被激起了一层汗毛。
等到回了房间,她忍不住问梅拉:“刚才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你没听到店主说的吗?教皇死了,他们在为他默哀。”梅拉答道。
“但他们看起来更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尤莉尔的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或许他们就是被所谓的信仰给控制了呢?”
梅拉回想她在白松镇长大的那些年。
“你可以试着想一下,你一出生,就要被带到教会进行洗礼;等到你长大了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则必须要到教会的神父面前许下誓言;之后你老了,老得失去呼吸,不得不躺进了棺材里,也需要在神父的主持下举行葬礼。”
“人的一生重要的事情也就这么多,而教会参与了其中的全部,这时候它说什么你都会信的。”
譬如教会说所有人都要像敬爱自己的父亲一样敬爱伟大的教皇。
譬如教会说教皇逝去是对我们的巨大打击,每个人都要为此而感到悲伤。
因此哪怕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教皇一面,在听到教皇离世的消息时还是会有种天塌了的错觉。
这时候他们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包括刚才在旅舍大厅内的由店主主动倡议的默哀时刻。
“……我还是觉得太可怕了,”尤莉尔让梅拉说得打了个冷颤,“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应该有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让别人的声音来指使我们如何生活。”
梅拉想到教会说人是不能撒谎的,否则会受到其他人的唾弃。
但她想,如果这话让尤莉尔听见了,尤莉尔大概要开始进行反驳了。
如果是善意的谎言,为什么不能说?难道直白地让人受到伤害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