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溯洄的目光明亮清澈,丝毫没有方才沉眠的朦胧,显然,他早就醒来,只是贪恋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索性装睡,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刻。
此刻,他微微侧首,懒洋洋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仿若一只满足的狐狸。
“我……”铃兰瞬间语塞,心虚地移开视线,嘴硬道:“谁看你了?”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
溯洄轻笑,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惬意,“骗人呢,我都还没睁眼,就已经感觉到你看我看得入神了。说说,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铃兰:“……”
这妖怎么变得这么赖皮?
她咬了咬牙,刚要反驳,却被溯洄一把揽入怀中。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答案。”
低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铃兰额头贴上他微热的胸膛,耳边是他稳重而强劲的心跳,与她的节奏不知何时已悄然契合。
“你、你该起床了,抱着我做什么?”铃兰心乱如麻,抬手去推,却发现根本撼动不了这只大妖分毫。
“喜欢娘子,让我抱一会儿。”溯洄语气坦荡,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识海之中缠绵一夜,让他心满意足,如今这一刻,拥着她,却又生出另一种情愫,不是贪恋她的气息,而是单纯地想抱着她,感受她真实地存在于自己怀里。
溯洄心情极好,心念一动,狐耳便从墨发间露了出来,轻轻抖了抖,柔软的绒毛无意间蹭过铃兰的颈侧,痒得她耳根一瞬间烧得通红。
“溯洄!”她羞恼地喊他的名字,抬手推开他的肩,却反被他握住手腕,拉得更近。
溯洄眸光微暗,凑近她耳畔,声音低柔暧昧,“嗯,我在呢。”
语气低柔,像羽毛轻撩心头,丝丝缕缕,搅乱了一池春水。
铃兰怔忡,胸口微颤。
要不心动,实在太难了。
但他是妖,她是人。本不该动心的。
铃兰心底有些低落。
她的命是师门救的,这世上有太多东西大过那些情情爱爱了。
溯洄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倒没再逗弄,“好了,不闹你了,昨日消耗大,先用点吃的,一会儿带你去看热闹。”虽然不参加灯花女人选拔,但溯洄知道,铃兰可好奇着。
两人起身,入座用膳。
确切地说,是溯洄看着铃兰吃饭。
她动筷,他便慵懒地托腮看着,目光若有似无地停在她唇间。等她察觉,抬眼望他,他便微挑眉梢,意态散漫,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铃兰不想理他,低头用膳,却不知自己的耳根已然泛红。
饭后,两人走出客栈,朝城主府邸而去。
灯花女神选拔,乃霁灯祭之重头戏,自祭典一始,城内仕女络绎不绝,携红花入府登记,竞逐此殊荣。
参选者多来自邻近城池,或为高门贵妇,以当家主母得封灯花女神为荣,或远道而来,只为一试机缘,亦有如铃兰一般的游客,纯粹凑热闹。
传闻灯花女神不仅可得金灯令,还能获赐福,往后荣华加身、旺夫旺子,庇佑家族昌盛。此说法真假难辨,却因历年当选者皆享富贵,令此传闻愈发传神,也使竞逐之人年年倍增。
今夜选拔,府门外已是人山人海,内外三层皆挤满围观之众。
霁城城主府巍峨庄严,雕梁画栋,飞檐之上瑞兽蹲伏,神态威严,府门两侧立着高丈青铜镇宅狮,兽目圆睁,气势迫人。四角悬挂鎏金风铃,微风拂过,叮铃作响,声声清脆,如同无形的戒律,警示着外来者不得逾矩。
府门前,暗藏诸般抗妖阵法。门槛嵌以灵玉,刻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