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样。”铃兰的目光坚定,嗓音也带了严肃,“你一直在做我不喜欢的事,又要我喜欢你,这怎么可能呢?”

面对铃兰的质问,溯洄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了一角,痛楚无声无息地蔓延。他的指尖微颤,收拢的尾巴下意识地绷紧,如被利刃剖开伤口的兽,痛得不知所措,却仍竭力护住唯一珍视之物。

“兰兰,我也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好吗?”溯洄的声音低缓,埋藏千年旧事,尘封的过往被轻轻拨开。

溯洄垂下眼,长睫投下一片微颤的阴影,仿佛稍稍动摇,便会洒落无声的泪水。

铃兰只觉得他生得容颜太盛,这般悲伤的模样也带着破碎的美。

他语调淡淡,似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却掩不住潜藏的寂寥。

“我父亲是天狐,血统尊贵,曾是妖族之皇。我母亲却非同族,她是东海龙族,生来高傲,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微微一顿,“可他偏执于她,踏遍九州八荒,献上万年朱果、混沌玉骨、霜华琉璃……凡世间最贵重的宝物,皆为她而来,终于换得她回首,成为他的妻。”

他的语气轻缓,铃兰却感到一丝无名的压迫,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圆满的结局。至少,对溯洄而言不是。

果然,溯洄下一句话落下时,嗓音已染上淡淡的冷意:“他太爱她了,爱得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他自己的孩子。”

铃兰微怔,忍不住望向他,听溯洄说法,他在说的人,仿佛不是自己。

可铃兰却想,或许他唯有抽离情感,才不至于感到悲伤。

“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百岁生辰那日。”他像是在回忆,却又像是将沉寂千年的伤口再次撕开。

天狐生来记忆清晰,他仍记得,在模糊的幼年时光里,他曾被父母抱在怀中,舔舐他的绒毛。

可当他能化型成人,一切便变了模样。

他的父亲本就不准许任何雄性靠近她母亲,他的模样这般好,都引起他父亲忌惮了。

“我想亲近她,想听她叫我的名字,可父亲不允许。”溯洄声指尖微微收紧,像要紧攥住些什么,“他爱她,爱到极致,爱到不肯与任何人分享,即使是亲子。”

“我母亲从未违逆过他,所以也不曾与我亲近。”

“直到百岁生辰那天,父亲让我去拜见母亲,我满心欢喜,以为这是恩许……可当我走入殿中,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溯洄顿了顿,垂下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说,你已经成年了,可以拥有自己的地盘了。”

铃兰屏息,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冷得透骨。

“那日过后,父亲便将我丢到了这座山头,说天狐一族,成年便该独立。”溯洄轻轻吐息,执着的望着铃兰。

“我独自在这里过了九百年,从未见过母亲,她从未来寻我。”

铃兰心口微缩,望着他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溯洄却只是看着她,幽幽道:“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放在心上的人。我没有家人,没有师门,没有亲近的同类,只有你……”

他的语气极轻,却似在将所有孤寂与期盼寄托于她一人身上。他缓缓靠近,额心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几不可闻:“兰兰,别丢下我……”

铃兰心中的心早就因为他而柔软,听他如此哀求,竟是说不出拒绝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