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倏然睁大,尾巴骤然一抽,狠狠缠住她,惩罚似收紧,却带着纵容。

铃兰在他这儿,永远最特别,面对她,她没一点脾气,只要她不试图离开他,怎样都可以。

狐狸耳朵微微颤抖,视线深幽,薄红眼尾透着暧昧润泽,宛如极夜雨后的烛火,微光摇曳,勾人心魄。

铃兰迎上这道目光,心头微微一颤,却不肯示弱,手指捏住那对尖耳,漫不经心地摩挲,语带挑衅:“你这狐狸,怎么比人形时还讨喜?”

溯洄喉间滚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嘤咛,“嗷呜呜!”这话溯洄不喜欢!很不喜欢!

狐狸嗓音清脆娇嫩,怎么听来都像在撒娇,可铃兰却从这悠长嗷鸣中听出了不满。

九条尾巴齐齐立起,呼地一声拍落她身,仿佛要惩戒她的不知收敛,然而落下时却力道轻柔,反倒像绒刷拂过肌肤,痒得她缩了缩肩。

「別鬧!」她又捏了捏溯洄的爪子。

溯洄紧盯着她不放,无声的询问,“到底是谁在闹?”

随着余韵消散,两人体内的牵系终于分离。

溯洄倏地化回人形,俐落翻身,手臂撑于身侧铃兰,銀发披散,逼近铃兰,那对狐狸耳直直竖起,微微抖动,泄露出主人压抑情绪。

溯洄沉默,眉宇间郁结,尾巴不复先前的温顺,狠狠往她臀侧抽去,力道不重,却留下了暧昧的红痕。

铃兰没觉得痛,反而有股麻酥酥的触感自肌肤窜入骨缝,直渗进心底。

四目相对,无数思绪翻涌。铃兰尚且如此,对溯洄而言,更是百转千回,难以平息。

他这样高傲的性子,哪里承受得起连番挫败、屡屡碰壁?他本以为,自己已低下骄矜的头颅,学着妥协,学着忍耐,学着小心翼翼,可他和铃兰的心,依旧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溯洄并不怨铃兰,他怨自己。

即便是妖,他亦懂人心无法勉强。她不喜欢他,错不在她。错的……是他自己不够好。

可他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究竟是天狐一族的天性,抑或是他自己的执念?还是只是红绳作祟?

若不动情,天狐心如万载寒冰,无悲无喜,可一旦动了情,便燃烧得毫无保留,恨不得将自己一寸寸剖开,让对方看清那颗跳动的心,让对方明白,他的存在只为了她。

天狐若能得两情相悦,那便是至乐,可若动情对象没有想同感情,则是无可挽回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