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他最近常去槐花巷子过夜。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
章晗玉拿硬纸壳的菜单哐哐地敲他脑袋:
“但凡你想起京城南的槐花巷子,去问一问呢?就知道往凌家钻!凌家下了诛杀令你可知道?”
人来都来了,骂也无用。
窗下的阮惊春还茫然地蹲着:“北卫军的曲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本来确实跟她没关系。
人都不怎么认识,曲雄在哪处过夜都不关她的事。
章晗玉感慨道:“但他对我动手了。曲雄曲郎将,是这次行刺案的主事人。”
她只有吕钟一个义父。但吕钟认下的干儿子可不止她一个。曲雄,是义父埋在北卫军中多年的一手暗棋。
平时她就当做不知道。
但曲雄敢对她动手,她就敢把这步暗棋给废了。
暮光笼罩后院。夕阳下的窗边现出优美的侧剪影。
章晗玉站在窗边,轻声叮嘱阮惊春。
“你去槐花巷子,蹲曲雄。他是这次行刺案的主事人。只要他在北卫军,迟早有第二次刺杀。我可不想死他手里。”
“他和宫里阉党勾结,暗中必有来往。尽快搜集行刺案相关的罪证,扔去大理寺。一举扳倒曲雄。”
这是个明确无误的指令。少年郎蹲在窗下,仰起头,黑色的瞳仁里锐气弥漫。
“阿郎等着听好消息。”
“去吧。”章晗玉叮嘱他,“早点换惜罗回来。别让她在外头待到天黑。”
阮惊春蹲在大石头上不走。
他还有桩要紧的事回禀。
“阿郎,佛堂北面的秘密小院塞满了。”
章晗玉有些吃惊,算了算日子:“这么快塞满了?我们只接了岭南郡、巴蜀郡,两地绣衣郎送来的密报而已。”
阮惊春实诚地说:“绣衣郎有彼此联络的人脉网络。鲁大成倒了,我们接了,他们暗中互相荐举,各地绣衣郎都来寻我们。还接吗?”
“……”章晗玉都无语笑了。
“接都接了,还能往外推吗?”
阮惊春回禀完起身欲走,又蹲回来。
“阿郎,下回再下令,别写菜单了,看不懂。以后逢十我来一趟。”
“……”心累。
章晗玉当即阻止:“别冒险,凌府诛杀令不是玩闹事。以后每逢十,我想法子出去,寻你当面问问近况。”
阮惊春点点头,跳下石头便走,最后留下一句。
“回家看过老夫人了,老夫人一切都好。阿郎勿挂念。”
等人走后,她给自己倒杯茶,在窗边坐下。
才得了三个月的禁足令,逢十得出趟门,一个月出三趟……下令的人会生大气罢?
能哄就哄哄,哄不了也没法子。
章晗玉抿了口当季的新茶,对着暮色四合的庭院,悠悠地道:
“没办法。我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
凌凤池这日回来的迟。
入夜后才踩着月色归家,沉思着,缓步走入婚院,把睡眼惺忪的婚院女主人喊起身。
只说:“还未用饭。”
第44章
凌凤池心里积着事。
把人喊醒,又挨个把灯火点亮,好一阵子,屋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五日婚假未去官署,事务堆积如山。
大理寺那边追查马匡,线索繁多,且糟心。
马匡供认,章晗玉意图谋害六郎春潇。
从二月开始,到三月春日宴,连续策划数次。
他下午抽空去了趟御书房,小天子心思不在学业上,嚷嚷着想念“章宫人“,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