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梅抹了把眼泪,也跟李同升道谢:

“多谢李队长。”

转头又对哥嫂说:

“哥,嫂子,你们快收拾东西,跟我家去。”

一家人来不及叙旧,匆忙收拾行李被褥。

杨月娟又踢了一脚还在酣睡的小儿子:

“快起来,走了,睡的跟死猪一样,把你扔了都不知道。”

叫了半天没叫醒,杨月娟干脆拉着被褥一掀,直接把人掀开了。

汤小鹏在地上打了个滚,咦,我怎么到地上了?

这才迷迷瞪瞪的爬起来。

但眼皮子就跟沾了胶水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等察觉到身旁似乎有个姑娘时,汤小鹏才用手撑开了眼皮子,终于看见笑盈盈的谭小絮,猜到这应该就是自己表姐了,立马嘴甜的叫了句:

“表姐。”

谭小絮没想到小表弟居然是个模样清秀的小帅哥:

“叫表姐多见外,直接叫姐。”

汤小鹏很听话的改口:

“姐!”

“乖。”

一家人搬上行李被褥出了屋门。

到了灶房门口,又从里面搬出一大堆家当。

谭小絮一看,好家伙,家里的双耳大铁锅都搬来了。

不光大铁锅,盆盆罐罐,半米高的咸菜缸子都背来了。

真是举家搬迁!

这会儿也顾不上说话了,整个连队的狗听到这边动静,都在叫。

他们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都很自觉的没吱声,鸟悄的跟母女俩回了家。

谭小絮先去还了马车,回来后就看见里间炕上,杨月娟、汤玉梅姑嫂两人抱着哭成一团。

杨月娟唉声叹气:

“玉梅,你命咋这么苦啊,二十岁出头就守了寡,唯一的闺女又被人抢了婚事,往后指望谁啊?”

汤庆祥坐在炕沿上骂骂咧咧道:

“妈了个巴子,这帮人就捡软柿子捏,玉梅啊,我早就让你早点改嫁,到我那去,日子再苦,还有我跟你嫂子、还有你侄子,你们娘俩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

汤玉梅怕哥嫂误会,赶忙擦了眼泪说:

“哥,嫂子,我哭不是因为别的,我是见了你们,我高兴。”

谭小絮进了屋,也帮着说:

“是啊,大舅,大舅母,我跟我妈现在过的挺好的,我妈真是见了你们高兴的,都半夜了,先赶紧睡觉吧。”

谭小絮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想着明天再跟大舅一家叙旧吧。

干了一天活,两条胳膊被拖拉机震的又酸又疼,五脏六腑都倒了个,人都麻了。

现在只想躺炕上狠狠睡上一觉。

脸都不想洗!

走到炕边,一看,小表弟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杨月娟问:

“你俩吃了晚饭没?”

“还没,地里的活太紧了,一直忙活到半夜才消停。”

“没吃饭怎么行,你等着,我带了炒面,给你们烧锅开水,冲碗炒面。”

杨月娟真的下了炕,到外间烧水。

点上火,又从一堆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坛子,从小坛子里倒出一些炒的焦黄色的面粉。

水开了后,舀了热水,浇到炒面上,搅拌成糊状,一阵甜香立马在屋子里弥漫开。

杨月娟又翻出另一个小罐子,倒出点炒好的松子仁、核桃碎,撒在炒面碗里。

他们老家屯子靠山,松子跟核桃都是去年秋天自己在山上打的,平时也是舍不得吃,吃了一冬天,就剩最后一点了,干脆全倒进碗里。

怕掏不干净,筷子伸进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