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勾起嘴角时隐约可见的浅涡,满脑子羞辱的话都被按下暂停。
“说完了?”南乙的头发被吹乱,遮住大半张脸,黑上衣,裤子也是黑色,头发也是,看上去?像一片瘦削的鬼影。
“好久不见啊。”他的笑意敛去?了。
那双浅色的瞳孔平静至极。陈韫甚至感?觉,这不仅不是人的眼睛了,这好像根本不属于他身处的世界,二维还是四维,他不知道,反正绝对?走不进去?。他甚至想挖出来搞清楚那是什么。
“这么爱听我唱歌,下次去?livehouse听吧。”
他很无所谓地说完,转身离开了,越走越远,最后真的变成一抹影子,消失在远处的转角。
南乙的沉默持续到他回到写歌的琴房,关上门?,他一言不发地弹着贝斯。狭小的空间里,slap的速度越来越快,低音像是连续抽打的鞭子,在浑浊的空气里留下无形的血痕。每一下都回荡着闷痛。
陈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就是那天食堂里工作人员说的资方来“监督”的人?那还真是大驾光临。
真想杀了他。
又或者?是,因?为张子杰的反水,他终于开始害怕自己的事?被曝光,岌岌可危,所以忍不住来警告他,把这个破比赛当成他的软肋来要挟?
真想杀了他。
不可以让陈韫知道他和秦一隅的关系,绝对?不行,他就算做不到把恒刻踢出局,也一定会?想办法给秦一隅使绊子。秦一隅才是真正的软肋。
直接杀了他算了。
脑海中,理智的分析和疯狂的念头不断拉扯,南乙无法再继续弹下去?。做人真是件可悲的事?,竟然需要考虑这么多,要是他真的是野兽就好了,狠狠地撕碎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在的他需要发泄,想被秦一隅抱住,或是和他像两个疯子一样上床,最好是能把他捣碎的程度。身体最想要这些,但理智却让南乙选择暂时远离。
他不能让秦一隅发现?。
得像贝斯、像幽灵一样隐匿起来,和过去?一样做点能刺激感?官的事?,吐出这些只会?妨碍思考的无用情绪。
于是南乙放下了琴,离开这里。外面忽然下了雨,冬天的雨在这里很不常见。他戴上黑色棒球帽,又套上深灰色卫衣的帽子,独自离开大楼,走进雨里。来到园区靠近西门?的墙壁,这里离他停摩托车的车棚只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