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突然?觉得不对,这话不会?刺中南乙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意有所指,在故意含沙射影?他不会?更难过吧。
秦一隅头一回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嘴笨的时候,于是赶紧找补:“当然?了我其实是开玩笑的,不是那?意思。他肯定不会?喜欢我,他喜欢瘦溜的,巴掌脸白皮肤那?种漂亮小男孩儿。”
这么形容着,他忽然?觉得南乙其实也挺符合,只是他个头太高,宽肩窄腰,不是弱不禁风的小苗儿,但五官绝对是漂亮的。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周淮第一次见他时说的哑巴帅哥。
周淮不会?哪天一抽风看上他吧?
秦一隅突然?又不说话,眼珠子乱转,南乙一看就知道,这人一准又在心?里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然?后呢?”他试图把独自跑偏的秦一隅带回来,“你没对死党出柜发表点什么看法?”
“我让他洁身自好,活久一点儿。”
这语气怎么突然?带起气了,好像谁惹了他似的。南乙忍不住笑了一声。
秦一隅一下子抬头,盯着南乙嘴边浮现出的那?一点梨涡,乐了。
“你笑什么?”南乙觉得他古怪极了。
“你笑我就想笑,不行啊?”秦一隅笑得更开心?了。
莫名其妙笑起来的两人,又莫名其妙一起抬起头,默契地望了望夜空。都市的夜晚是浑浊的,看不见星光。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同个地方,一片真正漫天垂星的夜空。
“云南的晚上和这儿不一样?,真的像银河一样?。”秦一隅忽然?开口,眼睛仍望着天。
南乙却已经悄悄地移开视线,注视他仰起的脸,和他脸上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星空,我都快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我妈,想知道她以前有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星星,以前也没问,她一走?,也没法问了。”
秦一隅说着,看向他,“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南乙神色微动,盯住了秦一隅的脸孔。
“别?生?气,当然?这话确实不太好听。”秦一隅笑了笑,“我只是偶尔会?从你的脸上看到之前的我。我妈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会?露出那?种眼神。”
夜色弥漫的小花园很静,静到南乙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而?在这一段长达十几秒的空寂里,他似乎也能探到秦一隅的心?声。
“是我没有听她的话,其实她一直不希望我搞乐队,觉得这个工作不安定,很乱,她就希望我好好的,不需要有多大本?事。”
“你看她给我起的名字就知道了,偏安一隅,她就想让我在她划定的一小片范围里平安长大,最好能和她一样?搞搞研究,当个老师,一辈子就这么安稳地过。”
“但我不行啊。”秦一隅轻轻笑了,“我就是不乐意,我想唱歌,想发泄,每天看着爸妈在家吵架拌嘴,把日子过得心?力交瘁,烦都烦死了,就不想和他们一样?,不想和任何人一样?。”
“一开始我签厂牌都是背着他们的,后来被发现之后,两个人都不高兴,特?别?是我爸,差点儿逼我解约,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他又觉得面儿上有光了,到处请客,还说我以后会?接手他的生?意。”
说到这儿,秦一隅冷笑一声,“什么鬼生?意,越做越离谱,果然?倒了。”
关于他父亲的生?意,南乙是查过的。
秦一隅的出身,说一声公子哥儿绝对不为?过。
他父亲白手起家,做的是建材生?意,运气好,赶上了房地产最火热的阶段,生?意越做越大,身价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