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力道很温和,指尖全是细腻,这么按着按着,千璜纷乱的思绪默默回归原位,本来很在意的问题慢慢从心上松落。
三番两次,按着又是按着,随着他的节奏,波澜的心绪变得安妥平稳。
她没有半点奇怪这傢伙怎么一进到「内侧」对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甚至压根儿没往那里想,只是感受他的指腹,点点热意,再受着他的力道晃了一晃。
啪撘,一声。
沉淀的情绪忽然激起丝丝水花。
千璜猛地反应过来。
不是啊,这傢伙根本就是在拿摸动物的手法摸她吧?还是嫻熟到堪称自然而然的程度,而她还很蠢的让他这么做?
意识到这点,她不由瞪他,「你当在摸猫呢!」
「你不喜欢?」信玖好笑地反问,「我看你感觉挺舒服的。」
「我哪有!」
「是没有喜欢,还是没有觉得舒服?」
这两个问题有不一样吗?
千璜很想这么回击,无奈声音刚提到喉咙,忽然想起测量脑波的时候,他也这么做过。
差别只在于,那次是公事公办,而这次,单纯出于自愿。
不仅如此,这回还包含了细緻繾綣、无以名状的示好和纵容,她本就对情绪极其敏感,就算细微如尘埃,也不会错认。
如此寧馨和睦的氛围,使她脑中当即浮出另一幕,关于他也曾以同样手法,安抚莉莉的一幕。
其实那时的她,焦点全在他的手上,一直,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动作很轻柔,刚刚揉着她的脑袋时,也是。
毫无徵兆地,千璜在那一瞬间驀然理解当时窝在信玖怀里的莉莉,为何会对她示威。
精神力强弱不能直接代表个人能力。
比如莉莉,她的精神力肯定不低,否则不可能成功压制落入「虚空」的霍大叔,可她对精神力的掌控度同样不高,所以在外头无法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进而成为别人眼中的「精神病患」。
再拿千璜自己举例,每日每夜的噩梦累积的精神压力导致她的精神力极度衰弱,就算控制力再强,也不会大过能使用的额度,因次每次前往「内侧」,她都需要极其谨慎。
换句话说,最恐怖的,是那些精神力强,控制力同样强的人。
掌控得了现场,掩盖得了痕跡,外侧清俊瀟洒,「内侧」富饶充盈,外加足以承受两个完全不相容的性格与状态,信玖的精神力,毫无疑问是数一数二的,放在指导员群体中,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车尾灯。
这样一个男孩子,却能够在安抚对方的时候,做到全心全意,专心之至,半点分心也没有,外加不须说明就可以理解的纵容温和。
这可是如果他愿意,就可以在「内侧」把大部分指导员拉入「虚空」的超强精神力啊。
但他却这么浪费地,放在这种小事上。
杀鸡焉用牛刀。
何等的,让人欣喜。
……等等。
她何必呢。
她完全没必要对这傢伙有这样的感情啊。
察觉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千璜赶紧甩甩脑袋,保持镇定。
不仅是「内侧」的信玖跟外侧不太一样,她自己,似乎也不太对劲。
做为指导员,她深知自己现在的反应全都源自外侧受到的暗示,当时的不以为意不过是口是心非,内侧映照的只有真实,再不愿面的事情都会清楚的剥开来摊阳光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受到的「内侧」干扰已经够多了,外部暗示再加进来,简直火上加油!
再说了,她一个正正常常成年女子的状态得不到他的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