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马观花地看,这是客厅,这是厨房,这是楼梯,这是客卫,这是次卧,这是书房,这是衣帽间,这是主卧……
潘羡臣平时独自睡在主卧,他的卧室清爽、干净、整洁,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整体给人很大气的感觉。床很大,铺着深色的四件套,床头柜除了时钟和抽纸盒什么也没摆。
“我已经洗过澡了。”潘羡臣说。
文钰左右打量完,顺势坐在床尾,翘着二郎腿,说:“我还没洗呢。”
潘羡臣笑了笑,用手抬起文钰的下巴左右转了转,说:“专门为我化的妆,洗了不是很可惜?”
文钰没有说话,架在上面的那条腿微微抬起,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背蹭了蹭潘羡臣的小腿。她的动作是这样,但脸上却摆出乞求的可怜样子,说:“我今晚没有住的地方了,你会留我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好啊,我非常乐意。”潘羡臣弯下腰,把手臂撑在文钰身体两侧,迫使她不得不往后仰,“怎么睡呢?客厅里有沙发,地板上有地毯,书房的桌子也很宽敞,还有浴室,有热水,很温暖……”
文钰嘟了嘟嘴:“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地方吗?”
“你想要在什么地方?”
文钰往后看了一眼,手掌在舒适柔软的床铺上摩挲,说:“就在这里?”
“好啊,我同意。”潘羡臣越压越低,文钰支撑不住了,啪的一下,轻轻地倒在床上,潘羡臣问,“那你要睡左边还是右边?”
文钰没回答,双手像藤蔓一般缠在他的脖子上。
他压到低得不能再低,贴着文钰的耳朵,又问:“不说话?那换个方向?我上面你下面?”
文钰忍不住笑了。潘羡臣也笑,一边笑,一边伸手向床头柜拿东西。床头柜的抽屉里早备好了今晚要用的东西,什么时候准备的呢?好像就是文钰忽然回来那晚,她一个电话他就跑去接她,然后带她去宁铠的私房菜吃晚饭。那一晚回家前,他就去附近的超市里购买了好几盒,把原本空空的抽屉装满了。
看到潘羡臣在拆包装,文钰用膝盖顶了他腹部一下,说:“你早准备好了?”
潘羡臣眼疾手快地握住她圆圆的膝盖,单手继续拆盒,笑着回:“像你今晚一样,有备而来。”
主卧的窗户留了道缝,窗外的空气涌动着鼓起了室内的白纱窗帘,如山峰耸立,如深谷凹陷;厚重的遮光窗帘只拉了一半,欲盖弥彰,犹抱琵琶半遮面。
潘羡臣的观察学习能力都很强,他很少问,只用自己的眼睛去凝视,文钰脸上的每一寸神情,都是提供给他下一个举动的信号。她痛苦地拧着眉,他就停一停,慢下来;她舒展开了,他就驾着马狂奔突进。但有时候也有例外,将军战局正酣、杀意正胜之时,无论敌军如何摇尾乞怜,他也不会停下。
文钰哭得泣不成声,潘羡臣这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自然要好心好意地安慰俘虏。他吻去她的眼泪,好轻柔,好有耐心,让文钰以为自己的苦肉计得逞了。哪想还没温存多久,下一场更猛烈的攻势就席卷而来。他怎么这么凶猛,怎么这么野蛮,让文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兵弱将丢盔弃甲,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到风口浪尖。
战局到底什么时候平息呢?文钰一边像一枚飘飘零零的轻舟在河面上摇晃,一边落着泪想。
潘羡臣注意到了,他不满地说:“怎么这时候也会走神?”
“……你饶了我吧……”文钰呜呜地哭着。
潘羡臣不饶,还要继续用言语挑衅她:“和阿斯兰跑步很猛,这能不能代表什么?能不能?说话。”
文钰欲哭无泪……她想光速滑跪,想低头认错,想说些什么讨好他,但他好恶劣,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快了吧、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