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全是她最惧怕的最努力压制的东西。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蜷缩起身子,双膝抵在下巴上,用手死死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的热气触碰脸颊,令她更加混乱。
但是她的身体仿佛与灵魂剥离开来,灵魂说着不可以,身体却焦渴地大口呼吸。
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能浮现出程明笃那在意识世界里并不清晰的眉眼,他的举手投足,在多年前她的眼中仍然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在如今自己的眼中,却让人身上生长出了破坏力。
想试图将他咬坏,看看他是不是仍然完美无缺。
*
叶语莺一直熬到天亮才从房间出来的,程明笃一如既往早起,地下室是他专属的健身房,私教会在六点半准时抵达。
阿姨做好早餐的时候,程明笃已经沐浴穿戴完毕,面前放着杯咖啡,开始陆续回复邮件。
他这个时间点倒不在书房办公。
叶语莺以往是习惯吃完早餐再去洗澡,一身清爽地出门,但是今天她一出卧室就赶紧去洗澡了。
水汽氤氲在镜面上,她用于余光看着雾气中的自己,愣了愣,赤脚走进看了看的。
她很少端详自己,应该是几乎没有。
她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印象里她的胸脯扁平,腿部全是肌肉,是紧致的纤细,而并非柔弱的瘦,青春期在脸上留下了一些痘印,尤其是心情激动的时候,痘印的位置就是发红。
她不喜欢自己总是暴露心事的痘印,希望像程明笃一样,脸庞永远白净无暇,没有红温的时候。
镜中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她的外观和自己认知里的成年人是一样的,没有小时候的样子,而且这身体昨晚刚经历了一场不体面的争斗。
她抬手去镜面,但是怎么擦都会被新的水汽遮挡。
那场梦像一场罪,她洗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皮肤被烫得发红,仍旧洗不掉那股无处安放的羞耻。
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才慢吞吞地下楼——她感觉自己是个刚刚将别人的房子洗劫一空的小偷,但是她不是惯犯。
当她终于下楼时,阳光透过法式落地窗洒在地面,空气里漂浮着咖啡的苦香。
程明笃坐在餐桌一侧,衬衫袖口挽到臂弯,正低头看文件。
他的指节修长,笔在指间转了一下,又停下。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睡得怎么样?”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沉着。
她知道这是程明笃的日常问好,但是今天她心里却慌乱了一下,连杯子都不敢碰,怕发抖的水面暴露她的心思。
她几乎本能地避开他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另一端。
“挺好的。”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动作谨慎。
“你看着脸色却不大好。”他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没事,可能吃早餐晚了,有点低血糖。”
程明笃“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起身为她去冰箱附近倒了杯牛奶,走到一般,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牛奶拿到微波炉面前加热,最后将温热的牛奶放到她身边。
他这一举动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点惯性的关照。
但叶语莺却几乎被那一瞬的靠近逼到呼吸错乱,他大概是换香水了,刺柏中掺杂了红茶的苦涩,又散发着温暖怀旧的
气息,让人总想到上世纪穿在绅士身上的山羊绒西装外套。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往后撤离的动作,可回神之际,程明笃已经带着文件上楼了。
抬眼看向他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基因突变了,因为她无师自通地能建模出程明笃被包裹在精致衣料下的肌肉纹路,尽管他一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