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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早点摊收了,换成了卖纸鸢、香囊与时令点心的小摊子。

巷口的老槐树枝条低垂,有鸟在其间筑巢,叫声干净而有力。

这是一座慢得几乎静止的小城。

老街边种的香樟和月桂,在清明雨中释放出略带树皮涩味的植物香。

这大概就是那从小闻久了就会乏味,但是回想起来又无比眷念的味道。

车子驶进镇边的老巷子时,路愈发窄了,两旁都是低矮的砖瓦房,有的屋檐下还晾着刚洗好的衣服,风吹起的时候,带着阳光和肥皂的味道。

叶语莺忽然开口提醒道:“再往前开可能不大好掉头了,我在这里下就好。”

车停稳后,她一下就跳了下来,顺手拿了背包。

正欲往里继续走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凑到车窗边问道,“哥哥,你要不要一起来家里做客,我外婆很好客的。”

程明笃握了握方向盘,婉言推辞,“下午还有点事,过几天我再过来接你。”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一直目送程明笃的车消失在巷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紧。

鼻子有些发酸,不知道是不是吸入花粉的缘故。

她大概能想到的,程明笃的确不方便和外婆相见,当初姜新雪嫁给程嘉年的事情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穿过窄巷,可以看见大片田野,脚下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有鸭子在附近戏水,扑腾着翅膀,溅起一小圈水花,几束野生芦苇伏在溪边,低垂着头,像是在正午的阳光中小憩。

叶语莺站在桥头,定了定神,这才慢慢迈过石板路,每一块石板都形状不一,有时候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砖头,会不小心在小腿上溅上脏水,她很有经验地避开这些只有外乡人才会中的“陷阱”。

靠近那扇老旧的木门时,院里正飘出汤药的气息,混着草木和柴火的味道,是熟悉的、清苦的、温吞的。

她没有叩门,只是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院子里光影斑驳,紫藤正盛,缠绕在木架上,开出细密淡紫的花穗,一串串像挂在时光里的风铃。墙角那棵月季竟也开了,点缀着整个青砖小院一角的静谧。

门帘掀开,外婆的身影从厨房那头走了出来。

她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围裙,在忙活着做糯米糕,走路仍微微有些不稳,用一个高的木凳子充当了拐杖。

外婆的腰背好几年前就很驼了,整个人几乎弯了下去,走到哪里都是先看到她起伏如茶山的后背,紧接着才是她低垂的花白的头颅。

但是她侧目时眼睛清亮,像是没知道她会来似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立刻又笑了开来,双眼险些被皱纹淹没,带着点责备的语气笑道: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买些你爱吃的。”

“头发怎么变这么短了,没个女孩样。”外婆却没有批评她的意思,只是感叹道。

“剪了,清洗方便。”叶语莺鼻头发酸,笑着低头,“没事,您别忙活了,我吃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外婆做的都好吃。”

“我还不知道你,小馋猫。”外婆伸手去接她的背包。

叶语莺赶紧抢过,“我来我来,您别动腰。”

“这不是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嘛。”外婆将自己的腰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转身缓慢进了厨房,糯米糕带着芭蕉叶的清香已经随袅袅蒸汽填充了整个空间。

如同小时候那样,外婆打开蒸笼最上层,像是不怕烫似的,敏捷地抓出一块,扔到一旁晾着,“先给你吃个新出锅的糯米糕,过来。”

屋子里仍旧是从前的样子,老木桌,瓷罐子,墙上挂着一张褪色的旧日历。

砂锅也在咕嘟咕嘟响着,外婆招